路廷舟從公司回了家,將西裝外套擱在衣架上,進了玄關脫了鞋子。
他趿著一雙黑色拖鞋,走向了樓梯。
隻是他走到樓梯口時,腳步頓住了。
他似乎有所察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在看清了沙發上的女人之後,他的眸子凝成了一層冰。
不顧女人的睡顏,路廷舟上前一把拉起她,絲毫不憐香惜玉。
蘇年年睜開了朦朧的眼,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便隻感覺到來自手腕處的疼痛。她被迫從沙發上起身,被路廷舟托著走,他力氣很大。
蘇年年掙紮,“路廷舟,你放開我……”
而路廷舟神色冷凝著,手上的力道一絲沒有放鬆,將人拖著向門口走。
因為掙紮,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置物架。東西啪啪地都掉落在地。
這聲音驚醒了客房裏正睡覺的李嫂。她隨意地披了件衣服馬上走了出來。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不免吃驚,男人將女人托著向外走。可是,現在卻顧不得吃驚,李嫂忙上前,可又不敢隨意幫忙,她站在那裏,聲音有點焦急,喊了句,“路先生。”
路廷舟直接無視了她,繼續將蘇年年往門口拖。
眼見到了門口,蘇年年眼裏一慌,馬上開口,“路廷舟,你放開我,我來是找你有事。”
踢亂了玄關處的鞋子,有鞋子從鞋架上落下。
在那堆鞋子裏,蘇年年似乎看到了一雙包裝非常好的男性鞋子,白色的,尺碼於現在的路廷舟還顯得很小。
她覺得這雙鞋子有些熟悉,可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路廷舟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繼續將她往門口托。他打開了房門,外麵的冷風灌了進來。
蘇年年的腳仍然頓住在原地,可是女人的力氣終歸不抵男人,她被半拖著送出了門。
門被關上之後,路廷舟坐在了沙發上,側臉沉靜。
李嫂試探地開口,“路先生,您何必?蘇小姐從下午便來這裏等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們以前不是玩得很好嗎?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客廳裏仍然一片寂靜。
“蘇小姐等了您六個小時了。”
路廷舟置若罔聞。
“路先生,現在這個天氣,外麵很冷的……”隻是這次,李嫂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有很低很淡的聲音回複她,“或者你不想做了,想跟她一樣,被我趕出去?”
李嫂閉了嘴,忙鞠躬道歉,隨後退了出去。
滿堂寂靜之後。路廷舟從沙發上起身,上前在滿地的鞋子當中,彎腰撿起了一雙白色的球鞋。
鞋子很嶄新,足見主人對它的珍貴。但是在歲月的侵蝕之下,那雙鞋子已經染上了層淡淡的黃色。
他用自己白色幹淨的襯衫袖子擦拭去了鞋子上的灰塵。然後,將鞋子又輕輕地放回了盒子裏,又珍而重之地將盒子放回了鞋櫃的最上麵那一層。
做完這一切,路廷舟站到了窗前,透過玻璃窗,外麵蔓延著一場小雪。
雪花飄落在蘇年年的肩頭,她抖著肩膀,跺著腳,攔了輛出租車,離開了。
第二天,路廷舟仍然按部就班地繼續生活。
他身後跟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公司的旋轉玻璃門。
到了公司後,一旁的財務遞過來一份合同。
路廷舟在上麵簽了字。
隻是視線轉移的時候,一道水藍色的身影落入他的眼底,他放下筆,眉心便蹙起。
是昨天晚上才被他扔到門口的蘇年年。
不等他有所動作,那道水藍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他麵前,她將頭發挽了起來,添了隨意的感覺。她臉上裝重的表情,倒顯不得她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