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經過了一個拐角,那李公公停下來,有些抱歉地說道:“公主,前麵就是宮宴殿中,勞煩公主要自己過去了,那邊都是貴人,我們這種奴仆是進不去的。”
“公公說的哪裏話,”秦紅月微微笑開,如三月春風,“公公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不過時運未到,若是到了,公公必定是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人人都愛聽好話,這小太監也不例外,本就身份卑微受盡屈辱,如今被他這樣安慰,心裏思緒萬千,喉頭微微哽咽。
“承蒙公主吉言,若是真有那一天,奴才必不會忘記公主的。”
他笑了笑,再未說什麼,轉身離開。
等離得遠了些,綠珠才吐出心中的疑惑:“公主,剛才那人不過是一個小太監而已,你為何要如此對他?”
“他雖然是一個小太監,卻也是皇後的人,他能坐穩那把位子,身邊的人必然是心腹,我打動不了他的心腹,隻能從一個小太監身上下手,越是這種身份卑微不受重視的人,做起事來,越不會引人注目。”
綠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他搞不清為什麼玉彩靈會對皇後又這麼大的怨恨,不過竟然是主子的話,他自然沒有什麼資格去質疑。
殿內早就杯觥交錯,從江南來的歌女和東蘇來的舞女爭奇鬥豔表演著自己最拿手的技巧,而大殿最高側的那個位置坐著的是一個男人——蕭敬哲。
一股說不出的恨意彌漫在他的心頭,秦紅月用了許大的力氣才能抑製住那股恨意,指甲掐入手心,生生地提醒他不可亂來。
高殿坐著害死他父母的真凶,身側坐著害得他慘死的婦人,而一旁慈眉善目的太後則是讓他害了蕭紫宸一輩子的人。
如何不恨!
蕭紫宸早就注意到了他,從他跨入這宮宴的第一步開始。
他如今身著一件大紅披風,內裏是一件貂皮粉色衣裙,更襯得他膚若凝脂,貌似天仙,可是他偏偏就對這樣一個女人毫無動心。
他的心太小,小到隻能裝下一個人,而那個人死了,他的心也一並跟著死了。
他微微示意身旁的侍女上去帶他過來,而後看見玉彩靈微微驚訝的眼神,不由的嗤笑一聲,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身側有股沁人的香氣,帶著微微的熟悉感,仿佛他曾經也聞到過的味道。
如今他連身上放著的香料,也要模仿紅月了嗎?
眸色微冷,打定了主意假裝自己根本就看不見他,正襟危坐坐在一旁。
秦紅月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聰慧如他,怎麼會看不出來蕭紫宸是故意的,在他叫人將他帶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對自己有了很大的改觀才會這樣。
如今一看,隻有嫌棄,沒有改觀。
蕭敬哲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方向,心裏盤算著該怎麼將這絕世美人納入自己宮中。
而一旁的蕭心蘭看著兩人靠的極近,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在口中,憤憤地看了那人一眼,暗罵一句:“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