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這一招好算盤,打得真是極好。
他冷笑一聲。
他不將他趕回去,心煩的就是自己,可是若將他趕回去,那昏君的這一頂大帽子又會扣在了他的頭上。
太後也看出了如今這番局勢,相比起蕭敬哲已經隱隱壓不住的怒火,他顯得則平靜極了,畢竟是在宮裏爭鬥多年的女人,若是連這點氣度都沒有,也沒法好好坐穩這個位置了。
“皇上,”他轉著手中的佛珠,閉眼,冷聲道,“李老也是忠心為主,為了東辰,如此一名愛將怎麼可以準許他就這樣回鄉養老,豈不是我東辰的損失。”
“太後所言極是。”蕭敬哲的臉色勉強緩了三分。
“不如讓李老好好在宮中養幾日,宮中風水好,想來對李老的身體也是極好的。”
李老彎腰謝禮,聲音卻平淡極了:“臣謝過太後,皇上,可惜臣福薄,家中有多子,需要臣監督,如此美意,臣已經知道皇上太後的心意了。”
太後也不再堅持,冷笑一聲,重新轉動手裏的佛珠。
蕭心蘭在一旁頗為孝心的幫他捶著腿,唯有掩蓋下的眸中藏著一抹不甘。
秦紅月那個人可以,如今連一個西漠公主也可以,偏偏是世人都可以嫁給蕭紫宸,偏他不行!
一眾妃嬪聽到這個消息,皆在心裏鬆了口氣,為沒了一個潛在性的對手鬆了口氣。
“如此一來,還望皇上早日定下婚期,給西漠一個交代,也給公主一個交代。”李老繼續道。
這回蕭敬哲終於來了興致,饒有興趣的看了那邊的美人一眼,美人低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隻要他還留在東辰,總有一日,他會得到他。
“朕找人算過日子,下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不如就將婚期定在那日,對眾人也都有個交代。”
李老微微屈身:“謝過皇上。”
蕭紫宸同秦紅月也一同出列,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謝恩。
而後,兩人站起身,回了各自的位置。
殿內重新歡快起來,江南來的歌女大放歌喉,蠻夷來的舞女跳著舞,而秦紅月卻半點欣賞的心都沒有,因為從他入席以來,總覺得在無形之中有一個人在死死的盯著他。
說不上好意,也談不上壞意。
憑他習武多年的功夫來說,要辨別出這道目光來自哪裏並不難,可是他找了半晌,都沒有發現那個人躲在哪裏。
直到目光一掃,落在一個坐在陰暗角落裏穿著一身青袍的男子身上。
隻一眼,他就認出來了那個是給了他香囊的使臣。
按理來說他在這宮宴之中也不算稀罕事,可偏偏自己從入席以來,這人就用一道如蛇一般冰涼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叫人渾身不痛快。
特別是自己在跪下來謝恩的那一刹那,隻覺得那目光都要化作刀子,將他釘在這殿內。
玉彩靈啊玉彩靈,你是招了個什麼寶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