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的人品這麼自信,果然是好兄弟。”
杜九言和竇榮興,在廖卿長家的綢緞莊前燒餅鋪子坐下來,按老規矩來了一套。
“杜先生,您好久沒來了啊。”老板地給她換了大碗裝酸辣湯,同樣的錢,杜九言的份量是竇榮興的兩倍。
竇榮興一臉不服氣,“老板,怎麼就我九哥是大碗,我的碗這麼小。”
“因為是他是杜先生啊。”老板白了竇榮興一眼,和杜九言小聲說話,指了指對麵,“廖家的鋪子關門了,聽說廖公子犯了不得了的事,被抓了。不但連累了家裏的生意,還把一家老小,都送牢裏去了。”
杜九言轉頭去看,廖家的綢緞鋪子還真是關門了……她想到廖卿長的德性,微微點頭,道:“他們鋪子不賣?”
“杜先生想買鋪子啊,這市口好,租出去一個月還有不少銀子掙。”老板熱情地道:“現在沒人敢買他們家的東西,價格肯定好,我給您盯著,有消息立刻去告訴您。”
杜九言還真想買,不過她現在手上……她也不知道多少錢,得問問小蘿卜才行。
“謝謝啊。”杜九言慢悠悠地吃著飯,老板又道:“杜先生,聽說您今天辯一正布莊的案子,又和西南對上了,成了嗎?”
杜九言搖頭,“吃了個癟,十天後再開堂。”說著,她看向老板,“老板也認識朱一正?”
老板索性擦了擦手坐下來,熱心地道:“認識啊。我以前和秦相公是舊識,後來通過秦相公才認識朱一正的。”
“秦相公人又好又大方,當時要不他拿積蓄租了第一間鋪子,憑朱一正,就是一百年他也開不了一正布莊,那個人,不行!”老板說著可惜道:“秦相公人好卻福薄,沒想到那麼倒黴,真是可惜了。”
“意外,誰也料不準。”杜九言也跟著歎氣,“一正布莊,以前叫什麼?”
既然是合夥,那就不可能是用朱一正的名字。
“培正布莊,秦相公單名一個培字。”老板道:“秦相公一死,朱一正就狼吞虎咽的將布莊改了名字,你說這個是不是狼心狗肺。”
杜九言道:“也不能這麼說啊,當時不還是朱一正去收屍的嗎,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那倒是,朱一正聽到消息就從邵陽趕去鎮遠了,將秦相公帶了回來。當時做道場我還去了。”老板道:“可惜秦相公沒有家人兒女,不然也不會走的這麼淒涼。”
杜九言點了點頭。
“說起來,我當時還懷疑過,秦相公是不是朱一正害的,因為秦相公一死,朱一正什麼都沒有做,就得了一間鋪子還有錢。”老板道:“可惜,當時秦相公出事的時候,朱一正人在邵陽,不然我一定要去告發他。”
“真是可憐啊。”杜九言歎了口氣,老板覺得自己有點囉嗦了,忙笑著道:“杜先生,這事兒都是老黃曆了,您現在告朱一正停妻再娶是不是?”
杜九言正喝湯,竇榮興嚼著燒餅,道:“是啊,他拋棄發妻再娶。”
“那這個案子簡單,他兒子都生了,大家夥兒都知道。一定要告的他坐牢打板子才行。”老板道:“再不濟,也要分他錢,把他一半家產都分出來。”
杜九言看向老板,放了筷子,道:“一半太少,全部才解氣啊。”
“還是杜先生厲害。”老板笑了起來,他家老板娘過來收隔壁桌子,也跟著附和道:“這種男人就該殺了。停妻再娶,還大言不慚的說他發妻不能生兒子。他算個屁,生了兒子也得絕戶。”
杜九言失笑,對老板夫妻兩人的刮目相看。
此刻,離邵陽幾十裏路的官道邊,一男子正抱著個西瓜,敲碎了坐在路邊啃著。男子渾身髒膩,頭發枯草一樣堆在頭上,用細細的眼睛打量著來往過路的馬車。
“朱家村的朱佼?”忽然,有人牽馬停在他麵前,朱佼抬頭看著和他說話的年輕男子,點了頭,“我不認識你,你誰啊。”
男子冷笑一下,上前去,化掌為刀,一下子將瘦小的朱佼劈暈,隨即將人倒掛在馬背上,調轉馬頭,揚塵而去。
此刻,朱蠻和邱氏坐在隔了一條街上,一正布莊的後院裏。朱一正和柳氏住在柳家,和柳青牛一起住,朱一正就將朱家老兩口安排住在這裏。
“爹,娘。這是我早上給你們新買的衣服,一會兒你們換上,你們出去走走看看。”柳氏將新衣服擺在床上,“見著什麼稀罕的,就買,別不舍得花錢。”
說買東西,卻並沒有給他們錢。
“好,好。”朱蠻點著頭,對新衣服並不感興趣,“一正,你娘身體不好,她也走不動。你能不能請個大夫回來給她看看,先把她病治好啊。”
朱一正不耐煩的皺眉,正要說話,柳氏打斷他的話,和朱蠻道:“我看娘氣色比我都好,還治什麼病,先出去走走吧,治病的事不著急。”
朱蠻愕然,期盼地看著兒子。
朱一正懶得說,揮著手道:“你們趕緊換上新衣服出門去。”說著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