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一走,桂王打了個哆嗦,催著謝樺,“快點,爺冷死了。”

水都快結成冰了。

“王爺,”謝樺給桂王端熱茶,“您先驅驅寒氣,熱水馬上就來了。”

桂王喝茶,謝樺又道:“方才錢嬤嬤身邊的小芋頭來給您送錢嬤嬤做的點心,隨口說錢嬤嬤咳嗽了。”

“嗯?”桂王凝眉,“太醫怎麼說?”

謝樺道:“小芋頭沒說。”

“知道了。”桂王頷首,準備去宮裏看看錢嬤嬤,“你把我前兩天買的布料找出來,一會兒我帶宮裏去。”

謝樺應是。

桂王洗了一把澡,正要去找杜九言,坤寧宮王寶應來了,他和謝樺還有薛按都是一批進宮的小太監,“王爺,今兒太後娘娘興起,讓咱們在宮裏烤了好些肉,這會兒正烤著呢,讓奴婢來問問,您可有空去吃。”

“去,去!”桂王道:“給我多留點。”

王寶應笑著道:“娘娘還說,讓您帶著杜九言父子兩一起,人多熱鬧。”

“他們去宮裏,今晚我請大家去天香樓吃飯,”蔡卓如笑著道。

天香樓的菜口味確實不錯。

他話剛落,斜楞裏跳出來個人,“去天香樓?等等貧道!”

是披頭散發,衣服皺巴巴憔悴的茅道士。

說著,一溜煙的往房裏跑。

“道長,您終於回來了!”茅道士從大家中間穿過去,就聞到了一股酸溜溜的氣味,宋吉藝道:“什、什麼、什麼麼氣?”

童刃捏著鼻子,壓低了聲音:“道長肯定很久沒有洗澡了。”

眾人恍然大悟,宋吉藝想到上次泡溫泉,頓時嫌棄不已,“走、走、我、我們拋、拋棄道、道道長。”

太臭了。

他剛說完,茅道士已經光鮮亮麗地回來了。

“您這速度真快啊。”竇榮興道。

茅道士摸了摸光潔的頭發,道:“熟能生巧!”說著,負手走在前麵,宋吉藝嗅著鼻子,居然聞不見剛才那股氣味了。

“用熏香了。”徐子玉低聲道:“這熏香真不錯,氣味祛的幹幹淨淨。”

眾人嘻嘻哈哈的笑著,茅道士四處找跛子,“人都在,獨不見他?”

“跛子哥有事去辦了。”鬧兒笑著道:“您找他有事嗎?”

茅道士哦了一聲,“隨口問問。”

奇怪了,他剛才回來的時候,在半道上好像看到跛子了,但是對方走的太快一晃眼就進了天香樓,他還以為大家約好了去天香樓。

跛子有秘密!茅道士肯定地道。

但一轉頭又唾棄自己,跛子有秘密不是秘密啊。

關鍵是,跛子的秘密是什麼。

這是重點。

亂七八糟的想著,一行人去了天香樓。

杜九言和桂王帶著小蘿卜進了坤寧宮,太後正抱著炭爐坐在院子裏,看著小內侍和女官們煙熏火燎的烤肉,埋怨的煙氣和肉香。

“太後娘娘,”小蘿卜跑過去,“小蘿卜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一把抱住小蘿卜,笑著道:“瞧著是不是又長高了一點?”

“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我特別的能吃,我爹說是因為冬天到了,我們要屯膘好過冬。”小蘿卜道。

太後哈哈大笑。

桂王和杜九言上前行禮。

“我看你們都沒胖,屯的膘呢?”太後看著杜九言。

杜九言笑著道:“我沒屯,膘都在他身上呢。”

“是啊,是啊。”小蘿卜點著頭。

桂王道:“言言吃的少,挑嘴挑的厲害。”

太後聽著一愣,瞪著桂王,“你這又抽什麼風,人杜先生現在是大家,你這稱呼要敗她形象的。”

她小兒子不會是傻了吧,怎麼瞧著越來越不正常了。

“隨口一個稱呼,您上綱上線就過了啊,”桂王擺了擺手,見到了錢嬤嬤,“怎麼咳嗽了?”

錢嬤嬤心裏暖的,眼睛都紅了,“秋燥,夜裏咳嗽了兩聲而已,沒事。”

“給您買了秋梨膏,說是藥店招牌,您早晚喝著。”桂王遞了他一袋子秋梨膏,少說十幾瓶。

錢嬤嬤哭笑不得,“您一下送這麼多,奴婢哪喝的完。而且,這也不少銀子吧。”

“小事,”桂王招呼個小丫頭,“給錢嬤嬤衝水喝。”

錢嬤嬤高興的不得了,給桂王理了理衣服,“不是娘娘老說您,實在是您年紀不小了。現在要是生個孩子,不究竟男女,您送宮裏來,我和太後娘娘就能幫您養著。”

“不說一個,就是十個我們也養的了。”

“可您要是再晚兩年,奴婢可就老了,到時候就是不放心想抱一抱,都不敢動手怕摔著小主子。”

桂王回頭指著小蘿卜,“您就當他是我兒子吧,反正也認幹兒子了。”

他和杜九言在一起,注定是沒孩子了。

索性有個小蘿卜,挺好的。

錢嬤嬤歎氣。

那邊,太後讓杜九言坐他對麵,問道:“前頭的案子不容易吧,起起伏伏一會兒說你輸了,一會兒說你贏了,哀家聽著都心驚膽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