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營想了一會兒。
“我有次去找郝林,在他家門外的巷子裏,看見過這個人坐在對麵鄰居的門檻上吃西瓜。”
“當時我也怕被人看見我去找郝林,所以看他在門口坐著,我就有點猶豫,走了兩圈他也沒有離開。”
“對這個人我印象很深刻。一來是他個子很矮小,像一隻瘦小的老鼠,還有就是因為他頭發特別的白。就像是鶴發童顏的那種人。”
杜九言和桂王對視。
“你認為,這個人也是來找郝林的嗎?”杜九言問道。
陳營點頭,“當時我沒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想想,這個人應該是找郝林的。”
兜兜轉轉,居然又扯到郝林身上去了。
和郝林有關那就是和荊崖衝有關。
畢竟,郝林在陳營這些人之中,算得上是荊崖衝的親信了,就是連死,他也將所有的線索,都背下了。
“以你的經驗,你認為他們招這些人,幹什麼去了?”杜九言問道。
陳營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以前也有人失蹤的事,但也就一兩個人呢,不存在這樣一走六十多人,動靜太大了。”
杜九言沒有再問,和桂王一起出來。
兩個人坐在衙門口的石獅子底下,範老四挑著糖人的擔子路過,杜九言要求桂王給她買一個糖人吃。
桂王買了兩根,兩頭豬。
杜九言舔著甜到齁的糖人,心不在焉地道:“王爺,我感覺我們是不是應該夜探九流竹園。”
“本王陪你一起。”
杜九言看著他,猶豫道:“你說,他會不會像茅道士那樣煉丹藥,比如用九九八十一顆人心,來煉製丹藥!”
桂王嘴角抖了抖,“你腦子裏都裝的什麼東西,人心和豬心有什麼區別嗎?”
“不知道啊。”杜九言道:“要不然,我想不到他想幹什麼啊。”
連對方都動機都不知道,還查個什麼勁兒。
“走,走,回家找茅道士再問問。”杜九言咬著糖人,“我還真是忙的很,也沒空聽戲也沒空陪我兒。”
“恨啊!”
兩人回到家,茅道士睡得剛醒,打著哈欠蓬頭垢麵撓著肚子出來,就看到桂王和杜九言在暖閣裏等他,“二位,找貧道何事?”
“茅道士,你用人的心肝脾肺腎煉丹嗎?”杜九言道。
茅道士一口茶噴出來,“怎麼可能,人的五髒六腑那麼髒,我是熬仙丹還是煉毒藥?”
“沒可能。”茅道士擺著手道:“這世上再蠢的人,都不可能用人的五髒六腑去煉丹。”
不煉丹,要這麼多人幹什麼?
“難道建皇宮?”杜九言看著桂王。
桂王蹙眉,“先不要胡思亂想,今晚夜探九流竹園再說。”
“算了,別夜探了,咱們直接去吧。”杜九言道,我現在對這個人缺少耐心。
桂王摸了摸她的頭。
……
荊崖衝聽完回稟,頷首道:“不管她查什麼,就讓她查便是。”
杜九言是不可能查到他這裏來的。
事情他一件沒有親手做,就算她真的有所懷疑又如何,沒有證據,她也隻能像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亂撞。
等撞到南牆,她自然就放棄了。
“那還給她製戲本嗎?”
“暫時不要,她既然懷疑我了,想必桂王也會派人盯著我們。不在這一時,隨便她便是。”
來人點頭應是,“那我告退了。”
“去吧,接著盯著她。”
來人離開,荊崖衝去到院子裏,亭子裏坐著幾位農人,正在喝著茶,聊著今年播種的事情。
荊崖衝進去,大家都站了起來。
“去年雪大,想必今年的收成不會差,雨水也會充足,我認為你們還是以稻米為主,其他的可以少種一些。”荊崖衝道。
“先生覺得今年年頭好嗎?”
荊崖衝點頭,“肯定會比去年好。”
“既然先生覺得我們應該種水稻,那我們就種水稻吧。要是收成好,今年我家欠的糧食就能還請了。”
荊崖衝道:“水稻下去後,可以沿著田埂再種點豆子。豆子是個好東西的,既能賣錢又能充饑,很不錯。”
“先生說的對,去年我得虧多種了一些,冬天一家人沒東西吃的時候,是這些豆子救了我們的命。”
大家跟著記著這件事。
“過些日子竹筍都出來了,你們記得來挖。”
大家都跟著點頭。
“回去吃不完,就切成片焯水曬幹了,筍幹燒什麼都是很鮮美的。”
“先生,現在我們村裏的人都按照您教的方法做筍幹了。天冷的時候燒上一盤肉,放點筍幹進去,那味道簡直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