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物體整個地壓在了她們的車子上,又是一股巨大的撞擊力,這下子,夏芷知道完了,沒辦法了,她轉過身來,發現魏落的身下一片紅染,不管夏芷怎麼推魏落,她都沒有反應了。
逐漸夏芷的意識也漸漸地變得模糊,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在小區的院子了,父親為她做了一個秋千,在夏天最熱的時候,她坐在上麵,父親用力推她,風一吹非常地涼爽。夏芷想著父親在南海遇難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種感覺,雖然無助,但是卻是一種悵然。
在夏芷模糊的意識中,她好像看見一個男人,看見他從光亮中下來,她看不清他的臉,隻是覺得那個臉很熟悉,忽然她又看到了那個下雪的地方,這一次似乎變得更加清楚了,紅漆剛剛漆過的大門,煥然一新,好像要迎接什麼喜事,臘梅依然開的那麼嬌豔,雪花輕輕落下,夏芷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許……那就是真的吧!因為她能感受到那雪花冰冷的溫度,可是那種溫度,卻能夠讓人心灼傷。
隻有一個人真正接近死亡的時候才會發現,有些事情當你被迫去麵對的時候,自己的恐懼沒有原來想的那麼強大。
窗外沒有一絲陽光,夏芷的臉看起來非常地平靜,整個病房除了夏芷平穩的呼吸聲外,就隻有窗外冷風吹動梧桐枝唰唰的聲音了。
夏芷睜開眼睛的時候,努力地看著周圍,她很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夢,當她看著周圍雪白的一片,那麼幹淨、自然,以及靠在床邊滿臉疲憊的母親,她逐漸意識到原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嘴角微微一笑,感慨到自己是這麼的幸運,如果遠在南海的父親也有這麼幸運就好了。
可這時記憶像洪水般湧入夏芷的頭腦中,心中所有的喜悅馬上被一種不安掩蓋。在她失去意識之前,魏落身前已經是紅染一片了,這種不安讓夏芷很害怕,和幾個星期在杭州聽見父親離開時的消息時的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相似。
夏芷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好像隻是睡了一覺似的,整個身體幾乎沒有地方受到損傷,夏芷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這麼幸運。看著疲憊的母親,她伸手輕輕地撥開母親已經泛白的發絲,這幾個星期以來,恐怕是母親老得最快的日子,夏芷還記得父親出事那天,她還在杭州和安朵以及魏落旅行,當接到消息的時候,夏芷一度以為這又是什麼惡作劇,當她回家看見母親一下子就老了十歲,那時她根本沒有機會去傷心,她要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不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