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塊礁石,哪一塊是孟薑女,哪一塊是萬喜良啊?”林嵐不解地問。
“沒有萬喜良,隻有孟薑女。”遲右安也遠眺著海水說,這個家喻戶曉的故事最可悲的地方就在這裏吧?
“啊?為什麼?而且孟薑女墓為什麼會在海裏?”林嵐更加不解。
“忘了故事最後是怎麼講的了?”遲右安低下頭,目光深遂地注視著她:“孟薑女哭倒長城之後,被秦始皇看中要納為妃子。她不願意屈就,就跳入大海殉情了。”可惜傳說就是傳說,現在還有這麼癡情的女人嗎?至少他沒有遇到,要不然也不會受了這麼年的內心折磨。
林嵐側仰著頭一直在看他,他少有的寞落的聲音和揪緊的眉頭牽動了她的心,被最愛的人拋棄應該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吧?她跟梁承澤的感情還沒有深到愛的程度,分手就已經讓她很不好受了,何況是他又那麼高傲呢。雖然能感覺到他的痛苦,可是她又不擅長安慰人,隻能感同身受地歎氣:“為什麼,在愛情裏受盡磨難的總是女人?付出了那麼多,還不得善終!”
“你說什麼!”遲右安被這話戳痛了,用力捏緊她的肩膀,擰起眉毛,語氣冷冽地說:“男人還不是一樣被踹!”
林嵐肩膀被捏疼了,咬著嘴唇不滿地報怨:“你幹嘛這麼生氣?又不是你一個人被踹,我也是啊。”
“你跟我怎麼能比!”遲右安的心又開始發出撕扯般的疼痛,1路上來都沒有特別的感受,他以為多年過去了他終於可以麵對那些記憶了,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從登上這裏,往事就如潮水般湧上來,心也開始揪痛,他一直克製壓抑著卻止不了痛,反而越壓抑越痛,恨不能停止心跳來阻止心口上的那道舊傷重新裂開。那些往事變成利刃一樣割破他多年的偽裝。
“你……”林嵐被他不可1世的語氣惹得有些生氣,正要跟他爭辯個過來過去,1抬頭才發現他的一張俊臉可怕地扭曲起來,深切的痛苦好象從他每個毛孔裏散發了出來,讓她心驚,讓她害怕。“遲右安……”她叫。
遲右安似乎已經承受不住痛苦的重壓,搖搖晃晃地站不穩,慢慢地在石頭上坐下來,臉色非常難看。
“遲右安,你怎麼啦!”林嵐大驚失色,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被他嚇到了,還以為他有什麼老毛病犯了。用力拉扯他的胳膊,她驚慌地叫:“你倒底哪裏不舒服,我們去醫院!”
遲右安卻充耳不聞,記憶的閘門一開,痛苦就象潮水一樣把他淹沒,腦子裏塞得滿滿的,好象承受不了重量似的發沉,他隻好把手插進頭發裏托住額頭。用力甩著頭,他想把那些惹得他痛苦不已的記憶甩掉。
“遲右安……”林嵐終於明白他是又想起不好的事情,隻是震驚他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強烈。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吧?不是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嗎?為什麼他還會這樣痛苦?輕輕在他身前蹲下來,小心地伸手去碰碰他的手,感覺他的手好冰,似乎正驗證了他此時內心的感覺。
遲右安沒有抬頭,卻能感受到她指尖傳遞過來的柔軟,猛地抬手把她抱在懷裏,緊緊地抱住,吸取她身上自然又溫馨的味道,剛才努力壓抑的心痛就奇跡般地緩解了,那道裂開的舊傷口也仿佛被1隻溫柔的手撫平了。雖然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他終於確定她對於他有種神奇的止痛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