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淩彤萱皺著眉頭醒來,卻沒有立即睜開眼睛,手探出被子,抬高,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額頭,痛的地方不隻是一處,喉嚨也痛,她又放低胳膊捏了捏喉嚨,身體也很痛,小手繼續往下,當指尖碰觸到自己胸前的敏感時,她猛地頓住動作,豁得睜開眼睛。
蒼天,她怎麼沒穿衣服?
全身都泛著酸疼,尤其是那個地方,忽然,昨夜種種紛至遝來。
她被他灌醉了,然後……
一幅幅如夢似幻的畫麵湧入腦海,讓她分不清真假。
房間裏彷佛還殘留著昨夜纏綿過後的氣味,她用力眨了眨眼,意識還有一點暈眩,像是坐在船上。
淩彤萱怯怯地扭過頭,枕畔空空,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身邊的空位淩亂不堪,床單皺得亂七八糟,提醒她昨夜的瘋狂。
她的臉頰忽然漲得通紅,連忙抱著被子坐起,伸手勾來鬧鍾,“啊!”的一聲,九點半了!
遲到了!
再也顧不得其他,淩彤萱豁得起身,裹著睡袍就奔向了浴室,路過書房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望了望,門開著,裏麵沒人,放在牆角的那個行李箱也不見了。
他走了。
驀地,心裏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有點空落落的。
蒼天,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都遲到了!
淩彤萱咬牙奔進浴室洗臉刷牙,急匆匆地衝了個澡,換上衣服,抓起書桌上的資料就要出門,忽然,桌角飄下一張紙,上麵那蒼勁有力的字體是她所熟悉的,寫的是線條柔和的法語,但字裏行間的王者之氣還是一覽無遺。
忽然,她想起昨日書房裏的爭吵,她本來還納悶,金東方怎麼會忽然進她的小書房還翻她的抽屜,現在明白了,原來他是想送這個給她。
他口口聲聲說她短短的時間就想學會法語簡直是異想天開,可是他卻幫她補習,還寫下資料給她……
心口,驀地發緊。
視線轉移,落在深色的地板上,如同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樣,垃圾桶翻倒在一旁,那滿地的紙屑還在,可她卻一眼就看到媽媽送她的那對耳釘躺在紛雜裏。
頓下了身子,伸手慢慢撿起,耳釘完好無缺,她會心微笑,心裏安慰的同時卻隱約泛起一抹複雜。
為什麼昨天沒有一下子就找到呢,那樣的話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吵架了?
不,還是會的。
但是,也許不會是那樣激烈,也許……
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心緒忽然亂了起來……
雖然是遲到了,但還是必須去上班,淩彤萱坐著公車抵達公司,她胳膊肘上挽著挎包,手裏還抱著一摞資料。這是她頭一次上班遲到,一路上心裏都忐忑不已,抓著資料的手緊了又緊,掌心裏甚至微微滲出了薄汗。
電梯“叮”的一聲後,電梯門徐徐向兩側滑開,她快步踏了出去,走入財務部的辦公區,迎麵就撞上一個人,淩彤萱一愣,對方也是一愣。
“方主管。”淩彤萱輕輕打了個招呼,卻不免尷尬。
周五那天晚上,金東方所質問的她和金惟仁在公司裏探究音樂的事情,應該就是方訥言向他打的小報告,換句話說,方訥言是金東方在財務部安插的眼線,雖然不是上奏了她的什麼大事,但淩彤萱心裏還是不自在了。
自從她進了公司,方訥言就一直待她不錯,教給了她很多工作上的經驗,平時對她的態度也很溫善,她很感激並尊敬這個前輩,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卻成了被她監視的對象。
一時間,心裏的滋味兒有些複雜。
方主管與胡蝶不同,胡蝶時而找茬,明目張膽地各種刁難,但久而久之她倒也習慣了,可是方主管對她一向都挺好的,忽然就……
不知道為什麼,淩彤萱忽然有了一種被背叛了的感覺,也許沒有那麼嚴重,但是她心裏麵還是很難接受現實。
方訥言站在對麵,凝著明眸注視著她,麗容不變,隻是微微“嗯”了一聲。
淩彤萱做不到方訥言那樣若無其事,僵在原地,動了動唇,又想說些什麼,但忽然一道男人清朗的聲音打斷了她,“淩秘書!”
聞聲,淩彤萱和方訥言一起望去,隻見金惟仁迎麵朝著她們走來,他一身黑色西裝,筆挺帥氣,微粉色的襯衫烘托出了整個人的氣質,俊美瀟灑,一雙桃花眼角滲出微微笑意,讓人不自覺地就感到舒服。
“總監。”淩彤萱頷首,輕輕打了個招呼。
方訥言也是微笑著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邁開腳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淩彤萱原本想要跟她說的話,也隻好全部咽回肚子裏去,她抿了抿唇,卻沒有發現金惟仁臉上的一抹狐疑。
金惟仁當然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怪異,心裏不免生疑,但他急於關心別的問題便也沒有多想,隻是關切地問向淩彤萱,“小彤,你怎麼才來啊?”
淩彤萱回過神來,連忙道歉,“對不起,總監,我……睡過頭了。”她編了個最普通也最差勁的理由。
金惟仁輕歎了口氣,顯然對於她公式化的態度不滿意,有些無可奈何似的,低聲說道,“我可是管你叫小彤了,你是不是也應該不再管我叫總監了啊?”
淩彤萱一愣,想想也是,私下裏他們已經很熟悉了,稱得上是朋友了,金惟仁顯示不是追究她遲到的事情,而是關心她為什麼遲到。
金惟仁低頭凝望著她,眼睛裏流露出些許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