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一笑,繼續說道,“效果還不錯!對他們笑一笑,撒撒嬌,就可以拿到不少好處,我收男人的禮物,然後轉手去賣,哦,對了,當年你買的那雙鞋下場也是一樣,嗬,賣得還挺貴,還有那天在香港遇到的那個葉行長,他是我曾經的‘客戶’之一,還有剛剛我的房東,他也是一路貨色,反正男人大部分都是一樣,沒幾個好東西!”
朱凱文的眉頭忽然一擰。
“呃……當然,也有不同流合汙的,比如朱總你這樣的。”她恭維地說道,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故意忽視她戲謔的讚揚,他低啞著聲音問,“你媽媽現在情況怎麼樣?”
她的眼光一黯,漠漠說道,“先後中風過五次,腦部機能嚴重受損,老年癡呆,現在的智商跟孩子差不多,有時候她連我都不認得。”
“你……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照顧她嗎,你沒有親戚嗎?”他的聲音愈加低沉。
親戚?
他忘了她是私生女嗎?
“沒有,就我們母女兩個人。”她眸光一閃,再次揚臉時,已經是麵帶微笑,“兩個人其實挺好,我跟我媽長得很像,她沒生病的時候,人家都說我們像是姐妹。”
他怔忪住,目光驚顫地望著她,她明麗的臉蛋上那朵笑花,美得讓人心顫。
她看出他眼神中的同情與憐憫,於是挺直背脊,冷靜自持地傲然應對,“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朱總請回吧!”
朱凱文僵愣在原地,紙杯中的咖啡微微變涼,他斂眸,像是想拖延時間似的,說道,“咖啡還沒喝完。”
“那就快喝。”她催促說道。
他端起紙杯,湊近唇邊,都不需要嚐,就知道那味道有多難喝,他生平第一次喝速溶咖啡,而且還是涼掉的!
盡管知道難以下咽,但他還是堅持喝,可出乎意料之外的,再嚐的時候,味道竟然不那麼糟糕了。
他默默喝了一口又一口,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在胸臆間蔓延。
喝完了咖啡,紙杯裏涓滴不剩,他再也沒有理由磨蹭,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相對於他的踟躕,她顯得異常平靜,送他到門口,仰起頭驕傲地說,“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他沉吟片刻,由衷地說道,“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她揚唇一笑,“謝謝朱總的一番心意了。”
顯然,她並不接受。
朱凱文再次擰眉。
真是個難搞的人!胡蝶在心裏暗暗下了定論。
於是她選擇把話說明白,“朱總,每個人的命都不一樣,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你這樣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也都不同,我有我自己的模式,你懂嗎?”
他望著她,眸光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