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節儉的丈夫正好如魚得水,甚至連存自行車的錢他都會記錄在案。不過,他自己從來不多花費一分錢,舍不得吃,舍不地穿,把好吃的總是留給柳梅梅。柳梅梅很感動,對許子楠充滿了無限的柔情。
蜜月裏,雙方的缺點在對方的眼裏也都變成優點。節儉,既是許子楠的優點,也是許子楠的缺點,俗話說:什麼東西都要有個度,過了度不是極左就是極右。
未結婚之前,柳梅梅由於疾病的痛苦,總是想著用什麼辦法讓自己死的又光榮,又痛快地結束生命。
尤其是每天早晨睜開眼睛,第一個想法就是:我活著有什麼意義?何必留在整個世界,還要給世界增加垃圾的產出,死了算了。
怎麼個死法呢?最好是像英雄一樣的死去,這樣的死即有價值,又有意義,還達到了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目的。
怎樣才能讓自己成為英雄的死去呢?最好在車輪下解救一個孩子,然後被車撞死,這樣死的有點慘烈,死後卻是英雄。
要不就是抓劫匪,解救一名人質,自己被劫匪開槍打死。雖然這樣的死是死在惡人的手中,但自己畢竟解救了人質,這樣的行為更是英雄。
柳梅梅感覺自己活夠了,最好盡快的死掉,死掉了一切也就解脫了。自己想死不成問題,關鍵是讓自己怎樣的死,最重要的是讓自己死的光榮。
這種想法天天在早晨出現,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再次複出。她總是在叩問自己人生的意義何在?以及自己活著的價值何在?這加劇了她痛苦的內心世界,導致她整夜無法入眠,失眠便成為了家常飯,就是睡著了也是噩夢不斷。
她不敢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訴母親,害怕母親訓斥她,說她生在如此幸福的家庭還要胡思亂想。
母親那大家族般的,家長式管教,幾乎把柳梅梅擠成一個麵團,在加上母親長籲短歎的折磨聲,讓她始終處於思想的絕望邊緣,憂鬱症在逐漸地侵蝕著她,往往當她看到母親時就想用唾沫去吐她,這隻是一種意識的反應,但還沒有進入到行動上來。
結婚後,丈夫的體貼讓柳梅梅找到了活著的快樂,此時的她非常有幻想,時不時地告訴許子楠說:“咱們到南方比較溫暖的地方去生活吧!最好去海南吧,那裏氣候溫暖,適宜我的身體。你知道嗎?我的要求不高,隻是希望隱居在一個美麗的,溫暖的有山有水的地方,過著男耕女織,粗茶淡飯的生活,我心足以。”
“等我掙了錢,一定帶你去海南隱居。”許子楠笑著說。
“我不喜歡高樓林立的大廈,川流不息的車輛,以及鋼鐵水泥澆鑄的城市,這些東西阻隔了純美、迷醉的大自然。”她的眼睛充滿了魔幻。
“等我掙了錢,咱們一定離開這裏。”許子楠又笑眯眯地說。
“你隻是單位裏的工人,怎能掙錢?”柳梅梅不相信丈夫的承諾,她知道他這一輩子隻是一名工人。
“別泄氣嘛,誰也說不好咱們這一輩子永遠這樣地窮下去。”許子楠說。
“也許,你會發一筆橫財?”柳梅梅笑。
“怎麼不會呢?”許子楠好象真有其事似的。
“是繼承一筆遺產嗎?”柳梅梅故意睜大眼睛。
“不可能,”許子楠捎捎頭皮,“因為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無產階級。”
“那你怎麼會有橫財?”柳梅梅假裝很認真的樣子。
“如果馬路上掉了一袋錢被我揀到呐?”許子楠說到這裏哈哈大笑。
“那你會被起訴的,”柳梅梅做出雙手戴手銬的樣子,“警察會用電棍等著你,萬一讓也來個攜帶自殺呢?”
柳梅梅說完笑,許子楠跟是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