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父愛如山(1 / 1)

晚上接近下班時分,柳梅梅望著漫天的雪花在四孽的西北風夾裹下,抽打著辦公室窗戶對麵的白樺樹,心情不自禁地擰在了一起。

風呼呼地吹著,雪漫天地下著,幹枯的樹枝嗚咽著。她雙腿的疼痛,仿佛成為了外麵被抽打的幹枯樹枝,同樣發出嗚咽的疼痛。

可怕的寒冷讓她全身血液凝固一般,尤其是患病的雙腿,這雙腿自己本身不產生熱能,需要依靠外麵的溫度,外麵的溫度的寒冷決定著她雙腿的溫度。

她把自己嬌小的身體卷曲在爸爸給他特質的一把大椅子上,在雙腿放上熱寶,痛苦地煎熬著,等待著下班,等待著快些回家。

雪越下越大,把萬物全部覆蓋為白色。或許,大多數的人都喜歡這銀白的世界,唯有柳梅梅見到這銀白的世界,全身仿佛也被冰凍在一起。

下班的時間快到了,她想起了爸爸。每當這個時候,爸爸會帶著特大號的防寒服來接她回家。爸爸那堅實的身影猶如偉岸的保護神,在他的嗬護中柳梅梅才能長大。

在柳梅梅想起爸爸那高大、偉岸身軀的同時,又想起丈夫那弱小的身影,這可是個鮮明的對比。

依附在爸爸身旁,她有一種依靠著大山的安全感,依附在丈夫的身旁,她有著一種依靠著小樹的危機感。麵對這樣的天氣,她擔心地疑慮丈夫能否為自己支撐起一片藍天。

下班了,當柳梅梅站到辦公室的門口朝外麵觀望的時候,一個魁梧而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爸爸……”柳梅梅高興地,帶著還沒有長大的,女孩子的嬌氣撲向父親。突然,她止住了腳步,在父親的後麵看到了身體單薄的丈夫。

爸爸鄭重地把防寒服交給許子楠,微笑地說:“梅梅,你結婚了。今天是我和許子楠交接最後的工作,以後他會比爸爸還要好。”

爸爸走了,爸爸那高大的背影在風雪中前進時,柳梅梅感覺非常的失落。

丈夫許子楠用自行車推著柳梅梅,一步一滑地朝前走,怒吼的寒風吹打著他瘦弱的身體,望著他在風雪中如此渺小的身影柳梅梅哽咽了。

許子楠沒有爸爸那雙堅實的大腳,可以平穩地踩在地上;許子楠沒有爸爸那偉岸的身軀,可以遮風避雪;許子楠沒有爸爸那雙大手,保護自己。許子楠是個既瘦弱又單薄的人,他能嗬護自己一生嗎?

“難為你啦!”柳梅梅想到這裏鼻子發酸地說。

“你是覺得我沒有你爸爸那麼高大,是不是?”丈夫自問自答,“別看我個子不高,人也很單薄,但我有力氣。”

柳梅梅苦澀地笑笑,眼前再次浮現出父親的身影。父親不會這樣推著自己走的,而是身體騎在自行車上,用兩條長長的腿支撐住地麵,雙腳向前滑行。

父親說:兩條腿和自行車的兩個輪子合為一體,這就是三足鼎立。父親是學機械的,在生活中他會把許多的事情,都融會貫通在他那古板的機械裏。

父親是總工程師,單位配備了小轎車。可是,父親卻公私分明,從來不動用公車接送女兒,他每次都是用自行車。雖然是自行車接送女兒上下班,但柳梅梅卻從來沒有感到自己坐的是自行車,而是感覺自己坐的是轎車。

“梅梅,”許子楠問坐在自行車後麵的柳梅梅,“你在想什麼?”

“想,想雪下得這麼大。”柳梅梅看看許子楠單薄的身體,心中充滿了淒涼。

“明天別來上班了。”許子楠說。

“冬瓜臉又該給我算曠工了。”柳梅梅無奈地輕歎一聲。

“為什麼?”許子楠這是第一次聽說。

“他說我嬌氣。”柳梅梅說到這裏非常委屈。

“這能叫嬌氣嗎?”許子楠很生氣,“別搭理他,他要是給你按曠工論處,我馬上找他兒子算帳。

他的兒子跟我是同班同學,想當年要不是我這個團支部書記提攜,他的兒子不可能在學校入團。入不了團,他就參不了軍,參不了軍,便不會有今天科長的寶座。這事你不要管了。”

第二天,丈夫給冬瓜臉的兒子打了個電話。從此,柳梅梅想什麼時候休息就什麼時候休息,她感到自己解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