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梅從母親家中出來,推著自行車滿臉幽怨地走在街道上,,一想到許子楠那豎起來的眼睛,以及他那耿耿著脖子的摸樣,還有脖子上蹦出來的青筋,便會讓她的心中會充滿了憤懣,這個男人越來越讓她感到陌生,越來越讓她心中鬱悶。
柳梅梅不想回家,她騎上自行車朝海河邊行駛著,一邊騎車一邊想:自己的婚姻都是媽媽一手造成的,死活要把自己嫁給許子楠,不僅是他的年齡和自己相差很多,在性情上也是截然相反。
媽媽之所以把自己如此匆忙的嫁出去,就是害怕自己成為她的累贅,她想把我這個包袱甩給別人。我現在覺得她給我起的乳名梅梅都有問題,梅梅,這諧音不就是沒沒,沒有嘛。
在津城這個大都市,計劃生育非常嚴格,隻準許生一台。可是媽媽為了要個兒子竟然說我患有嚴重的風濕病,打成了殘疾孩子,她為此又生了弟弟。
後來在自己10歲的時候真患上了風濕,她的話應驗了。自己得這種病是她詛咒成功的,如果她不用這樣的借口,自己怎麼會如此倒黴?
哎,這風濕病一病就是十年,母親看自己好不了,就甩給了許子楠,甩一個自己從來都不愛的男人。
結婚度過蜜月,這個男人便演繹成為一個比家庭婦女還婦女的男人,整天絮絮叨叨為柴米油鹽斤斤計較。
他這樣下去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本事做大事,跟他生活更不會過上富裕的日子,估計自己就是莫泊桑小說《項鏈》裏麵的女主,女主是因為虛榮借了朋友的項鏈,最後節衣縮食讓自己變成了一個粗糙的女人,還掉了那個假項鏈。
自己雖然不是借朋友的項鏈,卻是嫁給了這個隻會為瑣事家務斤斤計較的男人,嫁給她好比是借了那項鏈,最後終其一生換的是真的,但對方借給她的是假的。
柳梅梅不知不覺中來到海河邊,隻見堤壩旁有三三兩兩的戀人在一起呢喃著。柳梅梅失落地歎了口氣,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坐下。
她顧影自憐地坐到海河花園的堤壩上,望著隨手采摘的黃色苦菜花瓣自言自語,“哎,說什麼呢?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了,隻好認命了。
我和他結婚快半年了,除了在一起度蜜月時幸福,就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幸福了。如今的生活讓我感到厭倦,好似這苦菜花的花瓣,每天和他在一起又苦又澀,就是這樣的花瓣也會被他撕碎的,日子久了,我的心也就沒有啦!”
柳梅梅說到這裏花瓣扔在地上,雙手托著下巴默默地生著悶氣。
夕陽的殘紅把幾片漂浮的雲朵折射成粉紅色,它們相互連接著,逐漸地連成一片。原以為會形成一道絢麗的風景,無奈,從西麵吹來一陣風,這片雲朵又不情願地變成了無數塊小雲朵,各自分離。
柳梅梅收回目光,隻見一對大膽的男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堤壩下麵,他們相互親密地依偎著。
柳梅梅嫉妒地在心裏嘀咕著:別看你倆現在如漆似膠,結婚後你們很快會知道,什麼愛情呀,海誓山盟呀,其實,生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也是鍋碗瓢勺交響曲。
夫妻之間不僅沒有任何的詩情畫意,還會因為相處在一起的時間太久,把雙方磨礪成為陌生人,導致彼此的相互厭倦,以及憎恨。
這種雙方沒有愛情交流的生活,最終不是戰火四起,走向離婚,就是死水一潭,湊合著過下去。婚姻不是女人永遠停泊的港灣,也不是女人永遠棲息的家園。
婚姻有無數個不確定的因素,要想有一個愛情的、保險的婚姻,這不僅需要雙方的彼此欣賞,還要時時更新感情。遺憾的是男人沒有這個心情了。
突然,遠處傳來了口哨曲,這熟悉的《夢幻曲》口哨曲打斷了柳梅梅的思緒,她起身四下眺望,隻見遠處堤壩下的河床上,坐著一對戀人,男的正深情地注視著女友,女友則陶醉般地傾聽著他悠揚動聽的吹口哨曲。
柳梅梅見到這幅場景,晶瑩的淚珠濕潤了眸子。她想眨巴著眼睛把眼淚咽回去,無奈的是眼淚根本不聽她的話,反而珍珠般“嘩啦啦”地滴落下來。
這天籟的口哨曲,讓她想起了自己與小剛在一起的故事,想起了自己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