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梅,你們製圖室不是五個人嗎?為什麼要分兩個房間辦公?”小剛幾乎沒有老實的時候,全身猶如上了弦的鍾表,從柳梅梅這間辦公室走到旁邊開著門的另外一間辦公室?
“噢,組長說這個房間小,比較溫暖,照顧我的腿讓我跟他在一個房間辦公。”柳梅梅用目光追隨著小剛。
“這個老東西你最好小心點,他不是什麼好鳥,”小剛說完瞧瞧傻傻的她,“這不是我說的,是車間裏的工人都這樣說的。說那個老東西不是好人,是個色鬼,你以後要防範著他。”
柳梅梅終於明白地點點頭。
小剛低頭發現柳梅梅辦公桌的玻璃板下麵壓著的一副梅花圖。
“這畫是你話的?”小剛好奇地問,她點點頭,小剛又看那蒼勁的毛筆字,“這字也是你寫的嗎?”
“是爸爸給我寫的。”柳梅梅說。
“這是什麼字體,”小剛仔細地辨認著,“我怎麼一個字也看不懂?”
“是狂草,是爸爸寫的一首古人的詩詞,用此來勉勵我的。”柳梅梅苦澀地笑笑。
“什麼意思,念給我聽聽好嗎?”小剛認真地望著柳梅梅。
“好吧,這是一首古詩詞。”柳梅梅輕輕地朗誦著,“《落梅》,作者陸遊。雪虐風饕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合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企憐。”
“什麼意思?”小剛上學時最不喜歡的是古文,古詩詞,最討厭的就是寫作文,他的數理化非常優秀,遺憾的是語文、外語、政治極其的糟糕,當然在高考時名落孫山了。
“就是說在寒風中綻放的梅花,不怕寒冷勇敢地麵對著暴風雪,在百花當中惟獨它的氣節最高,不願意與其他的花朵去爭功名,隻是無私地奉獻自己。到了飄落的季節,梅花不乞討任何人的可憐。”柳梅梅做進一步的解釋,“因為我有病,所以父親希望我像梅花一樣,不要畏懼自己的病痛。”
“哦,明白了,”小剛得意地笑,“你好比梅花,你的病好比風雪,我說的對嗎?”
“對。”柳梅梅點頭。
“嘻嘻,你別看我文科不好,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小剛俏皮地笑了。
“你的文科有多麼不好?”
“嘿嘿,”小剛難為情地說,“跟你這麼說,我的作文僅僅十幾分。”說到這裏他幹笑兩聲,“聽說,`你在高中的時候就獲得了全國自學考試的大專證書。真了不起。你又畫的一手的好畫,能否畫一張孔雀圖送給我?”
“你喜歡孔雀?”柳梅梅疑惑地瞧著小剛。
“難道我就不可以喜歡孔雀嗎?”小剛極為不滿,“告訴你,我最喜歡孔雀舞呐!”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不是故意的……”柳梅梅知道自己有些小瞧他了,若得對方不高興,慌忙表示自己的歉意。
“嗨,別,千萬別這樣……”小剛被柳梅梅的禮貌弄地抓耳撓腮,“要不他們都說,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孩子與我們就是不一樣嘛。”小剛說到這裏自嘲地笑笑,坐到了辦公桌上,“梅梅,你知道下麵的工人都說你什麼?”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乳名?”柳梅梅好奇地問。
“嘻嘻,”小剛嘎嘎的笑著,“這個,這個,暫時保密……梅梅,你想知道下麵的工人怎說你嗎?
柳梅梅輕輕地搖頭。
“他們說你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你知道嗎?他們這是對你惡意的攻擊。”
“為什麼?”柳梅梅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你還不懂?”小剛煞有介事地說:“要是有錢的人家,怎麼能讓自己家的孩子去工作?別看你母親是醫生,父親是總工程師,不過你們家還是窮,為此你還要掙錢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