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晨:
柳梅梅從深昏迷中再度蘇醒,看到焦急守侯在自己身旁的父母,充滿無限歉意地笑笑,“對不起,媽媽、爸爸,女兒不能再進孝道。以後,以後你們要好好生活,別為我傷心,我在天堂會過得很好。”
“不,孩子……”母親抽泣起來。
“梅梅,你怎麼能跟我們說這樣的話?你隻有二十歲,上帝是不會要你的,你要堅強地活下來,為了我們,為了你的孩子……”父親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柳梅梅控製著自己的眼淚,把目光投向一旁想許子楠,淒涼地笑笑,強提起一口氣,“別難過,等孩子降生後,交給我父母,他太小,你,你無法,無法撫養。你從新組織個新家……”
柳梅梅看到丈夫的淚水不忍再說下去,把目光轉向自己的父母,瞧著兩鬢已經出現白發的父母,她的眼淚情不自禁奪眶而出,“媽,爸,別難過,我會讓孩子健康降生的。我,我能夠堅持到最後一刻,他是,我,我生命的延續,好好教育他……”
說著,柳梅梅又進入深度昏迷。她感到有一位天使引領著她朝著一扇金光燦爛的大門飛出,眼看著就要飛進那扇大門。
突然,柳梅梅聽到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裏‘哇哇’的啼哭聲。
哭聲,這是我孩子在哭,他這是在乞求我把他留下,不能帶走他。是的,他是我的骨血,我怎麼會帶走他?
寶貝,媽媽的寶貝,為了你,媽媽一定要堅持,直至把你生出來,看到你平安無事媽媽才能離開你進入天堂。
柳梅梅掙紮著,但是,那扇金光燦爛的大門仿佛注入了魔力,用力的把她朝天堂裏吸附著。
“不,不……”柳梅梅歇斯底裏地喊叫著,“放開我,放開我,我的孩子還在肚子裏,我要把他生出來……”
“快,快,血來了,血來了,手術室,手術室……”早已經作好準備的主治醫生小跑著,讓護士把深度昏迷的柳梅梅推進手術室。
“消毒,消毒,麻醉師,麻醉,不要慌,不要慌,手術刀,手術刀……”主治醫生在助手們有些忙亂中鎮靜地指揮著。
今天上午九時左右,終於,醫院采集了兩個和柳梅梅同一類型的血型,那血液還是熱呼呼的。
手術刀、手術剪子等器械,在醫生和護士的手中傳遞著……
漸漸地柳梅梅那蒼白的臉有了血色,她是抗拒神經類藥物的攜帶者,雖然被乙醚暫時麻醉了疼痛的神經,當新鮮的血液在她身體正常的流淌後,很快,她的意識清楚起來。
‘嘶啦’主治醫生用冰涼的手術刀在肚皮上劃開一個口子,‘嚓嚓’鋒利的剪子在肉體上的剪斷聲。
‘咕咚、咕咚’通紅的血液在血管裏的噴射出聲,‘快,快,快,止血鉗,止血鉗……’主治醫生緊迫的命令聲。
‘哢吧,哢吧,’止血鉗的止血聲,‘啪嗒,啪嗒’護士慌張的走動聲,這一切切她聽得極其的清楚。
‘哇哇……’跟隨著嬰兒清脆的啼哭聲,柳梅梅懸著擔心才放下來,不由得暢快地吐了口氣。
“是女孩?還是男孩?”柳梅梅又不放心地輕輕追問了一句,醫生一驚,“你醒啦?”柳梅梅想告訴主治醫生,我一直很清醒,但害怕嚇著她,沒有再回答。
“是個男孩。”護士回答。
“你真了不起,是一個偉大的媽媽。恭喜你。”主治醫生讚揚著。
“他的健康……”柳梅梅很擔心孩子的身體。
“你放心這小家夥健康的很,想不到你這麼嬌小,竟然生了一個七斤六兩的兒子。”護士也是很高興。
‘哧溜,哧溜,’針線在肚皮上的縫合聲,打斷了她的思考。‘嘩啦、咣當’各個手術器具的收拾聲,‘滴答、滴答’血液通過引導管的針頭,輸送進柳梅梅的血脈。
很快,熱乎乎的血流淌進柳梅梅的血液中。守在柳梅梅身旁的死神不想離去,他想繼續跟隨著柳梅梅,不過,被兩個飛來的天使強拉硬拽地把他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