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心電圖顯示,柳梅梅心髒的跳動非常微弱,生命在衰竭。主治醫生走出急救室,讓家屬做最壞的準備。
北國十一月初冬的夜晚,天氣異常的寒冷,外麵又刮起了西北風。那淒厲地,呼嘯著的風聲,夾裹著它的凶猛,抽打著急救室外麵的樹枝,樹上的葉子無情地被剝奪了生的權利,淒淒切切地飄落在地麵。
漆黑的星空沒有一顆星星,烏雲遮住了它們的身影,把這天與地包裹在黑暗之中,仿佛看不到了希望的曙光。
此時,醫院內還沒有供暖,四周如此的冰涼、刺骨。秦婉娟與柳春雨的心比這個夜晚還要寒冷,他們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守護在女兒的身旁。
許子楠站立不安地守候在急救室門口,他在想自己真的是命苦,好不容易娶了媳婦,可是這媳婦生孩子又是一場浩劫。
時針指向深夜十一時三十分,心電圖上的信號在加強。
“冷啊,冷死我了……”一句非常清脆的聲音,從唏噓微弱的柳梅梅嘴中清晰地吐出,緊跟著,她那雙不停地顫抖的眼睛頑強地睜開啦!
“梅梅……”一直守侯在她身旁的父母,欣喜若狂地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柳梅梅又挺了過來,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那蒼白的臉出現了一末紅暈。
柳梅梅用自身頑強的生命力,溶解了原本相互不能溶解的血液。奇跡,這真是生命的奇跡。
這真是,上帝在賦予我們生命的同時,也把幸福與災難賦予給了我們,他考驗我們是否能夠超越自己,戰勝自己。
隻是,這次的生產,同樣像車禍留給她的後遺症一樣,也留下了後遺症。初中的車禍雖然她吸收了頭顱中全部的淤血,但被撞擊的左腦從此沒有再清醒過,太陽穴總是麻木、脹痛,腦子稍微用力,比如看書,寫東西,甚至看電視都不行,至今左腦依舊不敢枕枕頭,左耳聽力下降。‘腦寧片’對她早已經失去了它的藥力。蓄起來的長發也不敢用力捆紮在一起,如果出門不得已捆紮上,回家後就必須馬上散開,不然,頭皮很疼,還會讓受傷的左腦更加疼痛。她沒有辦法解除這些痛苦,隻有再一次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生完孩子她留下的後遺症是身體不能用力觸摸和瘙癢。一但由於瘙癢,在上麵抓撓幾下,就會起一道道的埂子,好象用皮鞭抽過一般,無比的難受。如果夏天被蚊蟲叮咬,她寧願挨著。
麵對自己如此倒黴的人生,柳梅梅還是坦然麵對了。
她覺得無論自己在生活中遭遇了怎樣的災難和挫折,千萬不要放棄,隻要還有一口氣,也要在自己的心頭點燃起生命的燭光,敲響起生命的希望,心存著堅忍不拔的毅力走下去,溫暖、幸福的陽光終究會照在身上。
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最大的敵人莫過於戰勝自己,隻有自己戰勝了自己,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