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蕾蕾笑眯眯地瞧著母親，“蕾蕾就是媽媽的好夢。”
“你怎麼是你媽媽的好夢？”許子楠問。
“媽媽說，將來我長大了，讓天下所有的窮人都有錢，就是好夢。”孩子天真地說著。
“是，我家蕾蕾是完成媽媽夢想的小天使。”柳梅梅牽強地笑笑。
“就你那樣兒還想完成好夢？”許子楠不屑一顧瞧瞧兒子，“又懶又讒，將來隻會拾破爛。”許子楠把心疼這桌酒菜的怨恨宣泄在孩子的身上，“瞧瞧你那德行，舉個酒杯仿佛你多有出息似地，其實你算什麼東西？”
“你……”柳梅梅被他這樣說孩子氣得想發火，但見孩子恐慌的目光隻好忍了再忍，柳梅梅壓下滿腔的憤怒，色厲內荏地說：“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
來到洗手間柳梅梅打開水龍頭用冷水衝頭，借此平息自己胸中的鬱悶與憤怒。徹骨的冷水澆在自己的頭上，讓她憤怒的血液冷卻下來。
柳梅梅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無聲的淚水奔湧出眼眶。良久，她慢慢地恢複了平靜，擦幹頭發回到陽台上。
“媽媽，洗頭啦？”蕾蕾非常關心地瞧著母親。
“是，”柳梅梅強裝笑臉，“頭皮太瘙癢，幾乎很難忍受。”
“感冒著。”許子楠摸棱兩可地說。
“瞧，蕾蕾，你爸爸總是那麼心疼媽媽。”柳梅梅強迫自己咽下淚水，“我和你爸爸結婚那陣兒，你爸爸可好了。”
“現在不好嗎？”許子楠不愛聽。
“當然好，”柳梅梅克製著自己憤懣的情緒，“你爸爸可是好人，咱家所有的事情你爸爸從來不讓媽媽操心。蕾蕾，你知道嗎？在媽媽的單位裏，你爸爸的名聲可大了，叔叔、阿姨都說他是個最好的人。”
蕾蕾瞧瞧爸爸臉上露出來的得意之色，年僅三歲的他，在這個特殊家庭中過早地懂得了父母之間與自己之間的感情。
他知道爸爸是個感情冷淡的人，不愛媽媽，也不愛自己。出人意料的是蕾蕾能夠配合母親，把每一次媽媽對爸爸的奉承做得非常默契。
“蕾蕾，你說是不是？”柳梅梅示意蕾蕾接住自己的話茬，蕾蕾看到母親注視著自己，馬上應了一聲。
“你爸爸這些年可是不容易，”柳梅梅舉起酒杯，“蕾蕾，來咱們敬你爸爸一杯。”
蕾蕾舉起酒杯，用力地撞了撞許子楠的酒杯，翁聲翁氣地說：“祝爸爸健康。”
“辛苦啦！”柳梅梅為許子楠的盤子裏夾菜。
“得得，我可不喜歡你這肉麻的恭維。”許子楠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裏可別提多高興了，他與柳梅梅和蕾蕾碰杯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你說我這個人多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圍著老婆孩子轉。”
“可不，老婆孩子熱炕頭嘛！”柳梅梅給他往酒杯裏倒啤酒。
“我今天沒多喝吧？你知道，我不是心疼錢，就是覺得該節約的時候就節約。現在有好多單位取消了報銷醫藥費的福利待遇，如果不積攢幾個錢，到時大人孩子有個大事小情的病怎麼辦？
我不也是為了攢幾個錢有個接濟嘛！現在的人們跟過去不一樣了，大家都很自私，一旦家裏有點事急需錢，找外人借錢誰願意借呀？”許子楠一仰頭把啤酒灌進肚子裏。
“你說的有道理，”柳梅梅又給他斟了一杯。
“現在的人，心都黑著呢，表麵上大家都好，其實到難處誰都不會伸出手來幫忙，我算是看透了，隻有老婆孩子，還有自己的爹媽好，外人都是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