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今天的心情特別好,開了近三十年的車,最近這幾年開上了出租,平日裏總是聽說哪個誰誰誰在車上撿了什麼什麼,又是誰遇到大老板給了多少小費,或者就是不幸遭遇激情MM發生了不該發生卻恨不得天天發生的一夜情等等。可是不知為什麼,自己卻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好事情。
今天卻喜從天降,中午就拉了兩個年輕人去了趟郊外,一百元就幹淨利落的飛進了腰包。那男的讓他兩個小時後再去一次,再給他兩百元,簡直是把他樂得都快找不著北了。他盤算了一下來回需要的時間,油錢和能在期間有限的時間裏大致能做幾比生意,最終決定不回城,因為那男的明顯不想他在場做電燈泡,他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加油站停下車加滿油,聽著音樂,哼著小曲,眯著眼睛繼續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從今兒起就轉運了,雖然五十多了才轉運實在晚了點但總比不轉運的還是要好得太多了。至於轉運之後能“發”到什麼程度那可就沒準了,怎麼說也得有個千八百萬的吧,哎呀,這麼多錢該怎麼花呢……
正發著白日夢呢,忽然聽到什麼叫聲,那聲音似乎含著什麼讓人心驚肉跳的東西,把他從流著哈喇子的美夢中驚醒。向車窗外左右看看,見加油站那個正在給一輛過路車加油的夥計也在仰著頭發愣,老黃喂了一聲問:“兄弟,剛才什麼東西在叫喚啊?”
那人看看他,指著一個方向說:“誰知道啊,好象是從那邊傳過來的,什麼聲啊,嚇了我一跳還。”說完不再理會,該幹嘛幹嘛去了。
老黃看著他指的方向,那不正是那對男女呆的方向嗎!再一想,哎喲!可別出什麼事了,遇到搶劫的?不能啊,這地方平時治安挺好的,要不……那男的對那女的……不行,錢不錢的是一碼事,要是這樣的事情的話還真不能不管。亂七八糟的想著,老黃立刻發動了汽車。
十來分鍾後,就來到先前放下那對男女的地方,入目的情況讓他大吃一驚!地上倒著兩個渾身是血的人,那個美女正趴在一個人的身上大聲哭喊。果然出事了!
梅紅剛手刃了仇人,就見穀風暈到在地,大驚之下扔掉開山刀撲到他身上,此時的穀風渾身冰涼氣若遊絲。她一邊趕忙幫他做著能做的急救,可是插在穀風小腹中的刀(她不知那是劍還是刀)她卻動也不敢動,也更不敢做人工呼吸,最大的努力就是極力想喚醒他。忽聽得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她回頭發現正是載他們來的那輛,連忙奔過去叫著:“大叔,救救我們!”
確定四周沒有其他潛在的危險之後,老黃趕緊下車迎著她問:“姑娘,出什麼事了,怎麼弄成這樣?”
梅紅哭著,拉他到穀風跟前,懇求道:“大叔他還活著,快救救他吧!”
老黃看看穀風,再看看一旁的左劍那幾乎辨認不出是個什麼模樣的一團血肉一時沉吟起來,不知如何處理。
梅紅連忙拿出錢包,把所有的錢一股腦掏出來塞到他手裏,“大叔,求求你,不然他就快不行了!”
雖然愛錢,但這錢老黃還真不敢就要,連忙推辭,指著左劍的屍體說:“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梅紅立刻清醒過來,心念飛快的一轉,憤怒的說:“這人想要對我……,我男朋友出來製止差點被他殺死,我們奮力反抗把他……打死了。”最後補充說,“他說的是日本話,是個日本人。”
聽到她先前的話,老黃隻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你男朋友都幾乎被殺死了還怎麼奮力反抗啊?可聽到她最後一句頓時怒目圓睜,氣衝牛鬥,大聲說:“這小子是小日本?”
梅紅肯定的點頭,拉著身上唯一的內衣裹著瑟瑟顫抖的身軀說:“他……還大叫什麼‘喲西’什麼的。”
“……”一長串不知情節多惡劣的話從暴跳如雷的老黃嘴裏突然蹦了出來,一口氣竟然一直不用換的。直到梅紅焦急的拉住他的手,才最後總結了一句,“草他NN的屁眼圍著地球轉。”打住了。
回過神來,帶著一臉心有不甘沒有罵爽的憤懣表情對梅紅:“來大妹子,我們小心點把你男朋友抬到車上。”然後朝左劍的屍身上狠狠吐了口痰。
上了車,老黃從觀後鏡裏向梅紅說了句,“把他扶好,我要飆車了。”就轟地大力踩下油門,車輪劇烈摩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囂叫,一擺方向盤,急速奔馳而去。
梅紅身上披著胡亂從地上揀起來的衣服,小心的把穀風抱在懷裏,不敢太緊,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也不敢太鬆,怕產生震動。臉上的淚水無聲無息得靜靜流淌著,流淌著。
在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之後,梅紅終於領教了所謂“飆車”的含義了,當車最後停在中心醫院的門口的時候,後麵起碼跟了四、五輛嗚啦叫喚的巡警摩托車。老黃推開車門,不管走來的巡警,抱著渾身浴血的穀風就衝進醫院,扯開嗓門大叫:“快來醫生啊,救命啊!!!”
幾個正在大廳的醫務員趕緊跑過來,其中一個高個帶著眼鏡的男醫生隻看了一眼,伸手一翻穀風的眼皮,就回頭大喊了聲:“送急救室,馬上準備手術!”已有人推了一輛手推擔架車出來,幾個醫務員小心地把穀風接過去放在擔架上。那男醫生一邊往裏走,一邊扭頭打量著梅紅脖子上的裹著的紗布和一身撕破的衣服說:“梅大夫,你是怎麼哪,你不是在休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