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清脆的鳥鳴聲,透過晨曦的清冽的薄霧傳入病房。
穀風睜開雙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不足十平米的病房靠窗的牆角新支起一架鋼絲床,兵小虎高大的身軀卷縮在床上和衣而臥,臉上帶兀自掛著滿足的笑容。他清楚的記得,當年的兵小虎剛滿十六歲,成天惹是生非,聚眾賭博,把他的警官老子氣得半死。直到被佛屠帶到自己麵前,就一直追隨在左右,風裏來雨裏去,一直跟了他兩年。這小子不知從哪學來的一手飛刀絕活,在經過兩年的實戰磨練之後,變得更加純熟,依稀有點古龍裏的李尋歡的架勢。九年過去了,竟然當上了交警,看來以後是無法再行影不離的跟在自己身邊了。也不知他的飛刀絕技是否依然如故……
正想著,病房門輕輕打開,他警覺的看去,身穿白色羽絨服,係著紅圍巾的梅紅輕手輕腳地進來,生怕吵醒他的樣子。待見他正看著自己,臉上微微一紅,走到床前,看看輸液的藥瓶,柔聲問:“穀大哥,休息得好嗎?”
穀風微笑說:“我很好,就是這家夥估計熬夜熬壞了。”
梅紅轉眼見到兵小虎睡得象隻小貓一樣,撲哧一笑,就要去叫醒他。穀風忙製止道:“讓他多睡會。”
“誰,誰說我睡著了!”兵小虎忽然大聲叫道,坐了起來,眼睛卻並沒有睜開,身子兀自搖晃著,隨時有再倒下的可能。
倆人好笑的看著他,沒吱聲。晃了幾下,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兵小虎才慢慢睜開眼,瞥見有人站在大哥床邊,一下就跳了起來。一把閃閃發著寒光的小刀出現在手上。
“小虎!”穀風連忙喝止,坐起身擋住梅紅。
兵小虎一個激靈,睜大眼睛,正式醒來。飛刀瞬間不見了,也不知他藏哪去了。“大哥,我,我睡著了?”
梅紅心有餘悸的看看他,扶著穀風躺回床上。兵小虎意識到自己差點闖禍,尷尬地站著不知所措。穀風撫著因用力牽扯得異常疼痛的小腹,對梅紅說:“小梅,沒嚇著你吧?”說著瞪了兵小虎一眼。就這一眼,兵小虎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
看把他嚇成這樣,梅紅忍俊不住笑了,忙說:“沒有,穀大哥,小虎這樣也是擔心你呀。你傷口弄疼了吧?”
穀風嚴厲的看著兵小虎,“你知道你剛才要是出手的話,現在我和你梅姐中說不定就有人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
兵小虎滿頭大汗,臉色唰的白了。心想,要真那樣的話,自己就是死一萬次也無法彌補。梅紅感到穀風發火時渾身透出一股無法抗拒的煞氣,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靠到牆上。
穀風神色微微一緩,沉聲說:“一個武者,不一定要靠自己的雙眼來判斷敵我,除了超常的警惕性以外,自身的每一個部位都應該成為你的眼睛。周圍是否存在你的敵人,必須要憑敏銳的氣機就能做出明確的判斷,否則,你永遠隻是一個不入流的莽夫。敏捷的身手反而會為你帶來災禍,你明白嗎?”
兵小虎先是臉色蒼白,再由蒼白轉為疑惑,轉為思索。好一會兒,神色一動,若有所悟,露出欣喜。連連點頭,“大哥,我錯了!我明白了!”
他還不知到,正是受今天穀風一席話的啟蒙,令他今後終於成為一個令整個黑白道都聞之色變的人物,並被稱之為“冰喉”的飛刀霸主。
梅紅見穀風神色緩和了下來,才鬆了口氣,重新走過去勸說道:“穀大哥,動氣可不利於傷口的恢複。”然後衝兵小虎說,“小虎,你也不要怪穀大哥,他受了傷心情不大好。”
兵小虎連忙搖頭,“沒有。大哥是為我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