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確實沒想過要許安死。
隻要他在牢裏一輩子,他就覺得自己報仇了,於是,他最後一次去見許安,去看他成為階下囚的樣子。
他說盡了自己能說出的肮髒話語,辱罵著許安,他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就那麼安靜地承受著,最後,在慕向北鬧夠,準備離開時,一直沉默的許安開了口。
“我給你在銀行保險櫃留了一封信。”
慕向北沒有回頭,冷冷道:“你以為,你的信,我會看嗎?”
“想看的時候就去看吧,等你哪一天,想要好好去守護念念的話,就去看吧,用得上的。”
這句話實在是太好笑了,讓慕向北打消立即走掉的念頭,他想要讓許安明白一件事情,“許安,從我爸媽死的那一刻開始,我早就恨你們許家入骨了,我會想要好好去守護許一念,做夢!”
“是嗎?那就讓那封信永遠沉寂在保險箱裏吧。”那時,許安難得露出一絲笑,像是笑話慕向北的逞強。
現在想來,那笑容,不是諷刺。
而是欣慰和安心,許安相信,慕向北一定會去看那封信,而事實上,慕向北也的確去看了,在把許一心接回江城的那日,他就去看了。
也清楚了當年父親跳樓的真相。
當時,慕氏偷稅漏稅的新聞播報後,許一念在許安的陪同下,一起去見了自己的父母,當時許安以大人的事情,應該由大人解決為由,單獨麵見了慕父慕母。
讓他們能夠承認這個錯誤,也承受住這個錯誤,向自己的兒子坦白自己的罪行,然後熬過幾年牢獄之災,再安享天倫之樂。
可惜……慕父慕母,沒聽他的,不知道是處於報複,還是確實是不敢麵對兒子,害怕被兒子知道他們是十惡不赦的人,所以他們選擇了從陽台上跳下去,摔在了冰涼的瓷磚上,當場斃命。
這便是父母去世的事實,雖然有些謎底永遠解不開了,但是……就像俞修年說的,許一念何錯之有啊。
他還記得,信中陳述完當年的事情後,還有這樣的話。
“我自己的女兒,我最清楚,她習慣於自己去承受,而忘記去依賴什麼,而且,她總是喜歡把別人的錯歸結在自己身上,自己承受這人間疾苦,自己受盡傷害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而一旦別人因為她受苦,又開始自我譴責,直至尋求滅亡……所以,如果可以,向北啊,讓她學會依靠你吧,學會生存的意義吧……”
所以,慕向北清楚,許一心這句“恩”的意義所在。
給了他,滿足他,哄完他,最後無聲的再見。
他忍著心底的酸澀,道了一句:“好!”
簡單的字落下後,慕向北不再壓抑自己,吻像是風暴一樣,向著許一心襲來,恨不得就那樣剝奪她全部的氧氣,讓她癱在他懷裏。
這大概是,慕向北做過的最激烈,也是最長久的一次。
從床上,到窗台上,在到沙發上,再到浴室,慕向北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技巧,他能感受到,身下的人,也是歡愉的。
最後是許一心累暈了。
慕向北才終止了這場性事,其實,他覺得自己還能繼續的,因為怎麼要都感覺要不夠一樣,看著懷裏已經睡過去的許一心,他拿起熱毛巾,擦幹淨她身上的汗水,最後擁著她沉沉睡去,眉宇間有著深深的憂慮。
……
淩晨4點的時候,許一心醒了,看著麵前,慕向北的睡顏,伸出手指去描繪他的輪廓,臉上有著略微的苦澀。
數分鍾後,她從他的懷裏鑽了出來,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著衣服,拿起手機,向著門外走去,轉動門把手時,身後傳來聲響。
“許一念,你就非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