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還在她耳邊絮叨:“我剛剛趁許大佬喝你水的工夫偷偷觀察了他的五官,終於把他仔仔細細、裏裏外外都看了一遍。唇形尤其優秀,水嘟嘟紅潤潤的,就跟夏日裏的櫻桃一樣,比那些女生特意畫出來的咬唇妝還要好看。我記得他這樣的唇形還有專屬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許亦佳緩緩回過神來,愣愣地望著她,眼中依舊還是一片迷蒙。
李桃皺著眉毛、歪著腦袋回憶,過了幾秒,腦中閃過一線靈光,打了個響指:“索吻唇!沒錯,就是索吻唇,網上說了,這種唇形最適合接吻,咬一口就跟吸果凍一樣,又軟又彈。”
大概是因為激動,她這次的聲音比之前都要大了許多。
旁邊看台的同學也都聞聲望了過來,麵色古怪地看著她倆,個別還帶著嘲諷和鄙夷。
許亦佳“唰”得一下耳朵通紅,臉頰的熱氣直往上湧,硬著頭皮強裝鎮定:“網上的新聞真真假假看不清虛實,不要信這些,看球就好了。”
。
最後的比賽結果如何,許亦佳完全不清楚。
她雖然一直盯著計分板,大腦卻始終是一片放空狀態。
心裏的天平最終還是偏向了“自作多情”的那方,使得她回避的態度越發明顯起來。
傳練習冊和試卷,一般情況下前桌都應該轉身傳給後桌。許亦佳不一樣,她連頭也不回,一隻手背在身後,悄悄摸到許伽的桌沿,另一隻手就慢吞吞地把冊子往上麵放。
課堂收作業,老師讓每組最後一個同學一次往前遞。許伽扭頭接過後桌遞上來的一遝本子,輕輕拍她的肩,等著她轉身接上去。
她一動不動,繼續背著手一陣摸索,摸到了便飛速抽回去,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有時在路上遇到了,吳誌豪和謝彬想打個招呼,她都能立馬轉身,低著頭繞進拐角。
甚至於,她還和季時序商量調換了位置,普通前後桌的關係宣告結束。
後來宋冉冉轉學過來,季時序被楊宛菁強行弄去了後排,她更加連話都不用再和那群男生說了……
躲閃的動作太過明顯,遲鈍如吳誌豪和丁一凡,都發覺了不對勁。
“伽爺,你有沒有覺得,班長最近好像在躲著我們?”
趁著許亦佳和宋冉冉出去打水的工夫,吳誌豪試探性地朝許伽發出疑問。
許伽周身縈繞肉眼可見的低氣壓,眼睛直直盯著斜前方攤開的生物練習冊,眼中的戾氣深可見底:“沒躲你們,她躲的是我。”
“哦,我說怎麼最近瞧著你倆都不對勁呢。”吳誌豪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被冷冰冰的視線掃了一眼後,立馬屏息,正襟危坐:“班長這樣是不對的,我們要糾正她。”
“怎麼糾正?”
“啊?”
許伽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我說,你有什麼辦法讓她理理我?”
吳誌豪耷拉著肩膀,整個人癱桌上,一臉生無可戀:“伽爺你放過我吧,這我咋知道啊。女人心海底針,像許班長這樣半天蹦不出一個字的,她的心思就跟馬裏亞納海溝一樣,別說人能不能潛下去看了,魚能不能在那活著都難說。”
許伽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沒說話。
一早就在關注這邊動態的丁一凡坐不住了,躥過來。
“你們啥情況啊?能不能吱一聲?別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就心累。”丁一凡大刺刺地往許亦佳座位上一坐:“我本來還以為等你和許亦佳成了同桌,我就可以和時哥坐一起了。現在照你們這種發展趨勢,禮拜五老張換座位,時哥又得跟她坐一塊。”
許伽垂眸沒有任何反應,吳誌豪抓起一本練習冊砸他身上:“你他媽跑過來專門說風涼話的是不是?”
“我他媽是在讓你們趕緊想辦法和好。”丁一凡扔回去,說:“老張之前不是說了同桌可以自己挑嘛,他這次重新調整座位,說是說要采取同桌輔導模式,讓成績好一點的幫著不那麼好的。其實像你們這種好學生的意願,他也是絕對會考慮進去的。你去找他說說,沒準他讓你倆同桌了呢。”
頓了頓,他又補充:“反正你上次摸底考拿零分,老張也擔心你情緒出問題,你正好可以跟他談條件。”
話音剛落,斜對麵的人忽然有了動作。
許伽抬眸瞥著他,嘴角終於往上掀了一個弧度:“忽然發現,你的腦子還算有點用處。”
丁一凡:“老子的腦子一直有用好不好!”
。
沒過多久,張建達宣布調換座位的消息,許伽的名字就印在許亦佳旁邊。
許亦佳曾經試圖去找張建達申請換同桌,被拒絕。
張建達重新給了她一個任務:幫助許伽提高成績,取長補短。
“老師很看好你們。”張建達拉著她和許伽去辦公室,語重心長道:“許伽,我知道你理綜很好,班長物理這一科有些知識點還掌握得不到位,你平時多輔導輔導她。你的英語和曆史是弱項,班長也可以幫你。”
兩人這一同桌,就一直到了期中考。
因為是第一次五校聯考,張建達非常看重。專門找了一遍許亦佳,讓她做好同桌的工作,別用考前掉鏈子,整個倒數第一出來。
許亦佳得了任務,硬著頭皮找許伽商量:“班主任希望這次考試你能拿前三名。”
“如果我做到了,有獎勵嗎?”許伽低聲問她:“如果我拿了第一,可以有獎勵嗎?”
許亦佳微愣了一瞬,有些不解:“獎勵?”
“我拿了第一,今年你陪我一起去濱河路口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