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胸口碎大石?
顧衍城差點被郝瑟這番話弄噴了,誰家女人這麼有才?
他看向臉色潮紅卻看不太出來的燕尋,被後者狠狠地一瞪,這才收斂起幸災樂禍的笑意,妙語連珠如燕尋,都被他的女朋友難住了,就更別提他了,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得罪國寶媳婦啊!
哎喲,難不成真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顧以宸和容謙麵麵相覷,很確定這主意其實是容爵出的,這家夥就是個隱形的妹控吧?
“哦,胸口碎大石這雜技還是單獨給新娘子表演吧,燕尋,你先來二百個俯臥撐好了!”沒等顧以宸下定決心呢,郝瑟又改變注意了,應該是被蘇虞歡給製止了,果然自家的媳婦最好,懂的疼人。
不得不說,顧以宸想的忒好了,蘇虞歡要真懂的疼人,哪會費盡心思想壞招呢。
外麵的燕尋聽得二百個俯臥撐,終於鬆了口氣,二話沒說就趴在了大家讓出來的空地上,眉眼自信的做起不太和諧的運動來。
“一、二……”有人專門數數給裏麵的伴娘聽。
“吉時快過去了怎麼辦啊!”傅青轉了轉眼珠子,忍不住吼了一嗓子,想給屋裏的新娘和伴娘們點壓力,暗示她們玩玩可以,別忒過分。
屋裏的蘇虞歡有容楚這個女王大人的撐腰,哪會在意什麼吉時,她勾起唇角,笑著望向一臉興奮的郝瑟,突然打趣道:“郝瑟,其實你是在檢驗燕尋的持久力吧,嘖嘖,應該讓他做五百個俯臥撐的,二百下哪夠?”
郝瑟難為情的瞪了瞪蘇虞歡,又跟一旁的楚嬈對視了一眼,隨即道:“喲喲喲,新娘嫌新郎太小氣啊喂,想要收買我們開門也得有紅包啊,給了紅包就開門!但是——紅包要有寓意,新娘子要看新郎多誠心,限時三分鍾,速度了哈!”
外麵的伴郎連帶著顧以宸都鬆了口氣,瞥了燕尋一眼,後者下意識送上了一個紅包,隨口就道:“521,代表了新郎對新娘的愛意,希望新郎和新娘甜甜蜜蜜!”
輪到了容謙了,容少眯了眯眼,拿出了一枚**遞給了從門縫中伸出的小手,淡定道:“這代表一輩子,新郎許給新娘一輩子!”
聽了這話,出了大頭的燕尋不禁和傅青麵麵相覷,頓時想給容謙跪了,什麼將精於心計,這才是啊!
“說得好聽,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動新娘了嗎?現在輪到新郎了,要是新娘不滿意,你們就再來一輪,反正我們不介意多收幾個紅包的!”
聞言,顧以宸抿了抿唇,就在眾人的注視中,抬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紅包,從下麵的門縫裏將紅包遞了進去。
“這是我給虞歡的誠意。”
顧以宸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傳到了門內,沉默的幾秒裏,他將心底的語言醞釀好,聲音隔著門板,緩緩地淌過了蘇虞歡的耳畔。
“虞歡,這是一份《結婚協議書》,我已簽字,自你接過時生效,你肯收下嗎?”他眯了眯眼,視線掃過了眾人,旋即落在了那扇緊緊關閉的房門上,微微停頓後,繼續道:“我身為一名軍人,願以軍人的原則和國徽的名義發誓,這輩子,我將一心一意,寵著獨一無二的你!”
話音落下,震感猶在,門外門內的人紛紛安靜下來。
站在門邊的蘇虞歡捧著那份《結婚協議書》好奇的瀏覽,看到上麵的妻奴守則時,忍不住輕聲一笑,待聽完了他的發誓,她慢慢的斂了情緒——
她也曾身為軍人,自然明白軍人的原則和國徽對一個軍人意味著什麼,他將他的忠誠,交到了她的手中,一輩子不離不棄!
門外——
燕尋和傅青交頭接耳道:“不愧是頭兒,這話說的真漂亮,該不會是網上找的吧?回頭我也得借鑒下……”
顧以宸並未在意燕尋的猜測,心下一動,又朝大門貼近了半步,沉了沉聲,“虞歡,我有些話想單獨說給你,你走到門邊兒。”
“哎喲,新郎有一肚子情話要說給新娘呢,雖然我們姐妹的都想聽,可好歹得給新郎一個表白的機會,這樣吧,新娘聽完了可不許叛變,姐妹們還有招數沒使出來呢!”
郝瑟聽到了顧以宸的聲音,使勁兒的調侃蘇虞歡,瞧著她明眸善睞,忍不住跟一旁的楚嬈感慨道:“果然啊,戀愛中的女人就是傻子,我看顧少這會正打著注意攻破防線呢,虞歡已經淪陷了,咱們得擦亮眼睛,可不能讓他們這麼輕而易舉的拐走了虞歡!”
沒有人聽過顧以宸說情話,盡管他對蘇虞歡格外溫柔,打心眼裏,大家就覺得柔情蜜意的情話不適合從顧以宸的嘴裏說出來,可偏偏這會,顧以宸要讓人大跌眼鏡了!
作為唯一有幸見識顧以宸講情話的女人,蘇虞歡覺得她該知足了。
“虞歡,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蘇虞歡眸光柔和,下意識地勾起了唇角,屏住了呼吸想聽聽顧以宸要給她講什麼情話。
而門外的顧以宸,卻早已跟燕尋示意了,隻待蘇虞歡這條小魚兒上鉤!
聽得那微妙的呼吸聲,顧以宸深邃晦暗的眼神驀地一閃,倏然揚起了手,給燕尋做了個手勢——
“虞歡……”低沉磁性的聲音引得了蘇虞歡全部的注意力,壓根沒注意到外麵的燕尋正在做什麼,等顧以宸的話音落下那刻,隻見嚴絲合縫的大門遽然開了,一雙力度十足的手臂倏爾將她撈了過去!
“媳婦兒,吉時到了,跟我走吧!”
門內的伴娘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唯有郝瑟移開了視線,死死地瞪著燕尋,咬牙切齒道:“真是防不勝防啊,早該知道你們這當兵的一肚子壞水兒,竟然**!燕尋,你就是用手裏的東西撬門的?”
燕尋樂嗬的勾起唇角,旋即循著郝瑟驚豔的目光望去,他看的不是顧以宸,而是身穿著秀禾服,美豔絕倫的蘇虞歡——
事實上,湧入房間的伴郎們都看呆了。
顧以宸也不例外,望著容顏如桃花般嬌豔的蘇虞歡,他深邃晦暗的眸中驀地閃過了一抹旖旎的驚豔。
似覺察到了顧以宸一瞬間的失態,回過神的蘇虞歡輕輕地掙開了他的懷抱,恍惚不太確定的抬起頭,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眸,瞬間捕捉到了他的愉悅。
女為悅己者容。
那雙深淵般的眸子相繼閃過了驚喜,愛戀,幸福,種種情緒潛藏於驚豔之下,一瞬湧現,一眼萬年。
她勾起唇角,主動伸出手握住了顧以宸的大掌,反被他握住,大手包裹著小手,他許給她一輩子。
今日的顧以宸並沒有身穿古時候狀元郎的蟒袍玉帶,亦無誇張的頂戴花翎,隻那麼一身精簡貴氣的黑色立領中山裝,昂藏的身姿在深色衣服的襯托下,格外的清雅矜傲。
“媳婦兒。”顧以宸極力抑製著心底浮蕩的情愫,仔細認真地欣賞蘇虞歡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風景,那瞬間似有羽毛撓心,撩撥他的心弦。他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蘇虞歡為他披上嫁衣的模樣,可想象終歸虛幻,如今真真切切地將她斂入眼底,他突然不知該怎麼讚美她,隻怔怔的望著,除了她,所有的畫麵,所有的聲音,都變得無足輕重。
她,美好的不真實。
一襲紅色嫁衣映著她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間閃爍著絢麗的的光彩,紅唇皓齒,巧笑倩兮,十指似鮮嫩蔥尖。瑩潤的肌膚若月光般皎潔,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動人的嬌媚,頭戴的鳳冠和身上點綴的明珠時不時熠熠生輝……
顧以宸仿若醉了酒,灼熱的眸光緊緊地鎖定了清媚撩人的蘇虞歡,上前一步,他伸出手撩著她的幾絲碎發,低低地喚道:“虞歡。”
低沉溫潤的聲音劃過瑩白小巧,嵌著珍珠的耳垂,為她帶去一絲悸動。扶上纖細肩膀的大掌,倏爾改變了撩撥的方向,沿著脖頸,掠過了鎖骨……
下一刻,頓覺天旋地轉!
“媳婦,按照習俗,新娘子的腳是不能落地的,所以,我抱著你!”
在這麼特殊的日子裏,顧以宸哪兒還能控製他的情緒,心念一動便將蘇虞歡緊緊地攬入了懷裏,毫無間隙、嚴絲合縫的抱起了她!
失神的眾人倏爾回過神,郝瑟手持喜帕蓋在了蘇虞歡的頭上,看著顧以宸小心翼翼的抱著她邁出了門檻,這才隨著伴娘們跟了上去。
原本中式婚禮是該用花轎的,但B市這地兒忒容易交通堵塞,身為愛國的軍人,顧以宸自然不願意給上麵添麻煩。走到第一輛加長型轎車外,司機恭敬地為他們打開了車門,臨上車前,容楚喚住了顧以宸,持著一塊玉佩來到了兩人的跟前,目光複雜道:“你們,要幸福。”
蘇虞歡用力的握住了玉佩,雖看不見容楚的神色,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天,B市最出名的酒店迎來了一場隆重而奢華的中式婚禮!
車子抵達酒店門口後,顧以宸抱著蘇虞歡下車,放下她後,將手中的牽巾遞給她,低聲安慰道:“我會放慢腳步,你不要緊張,記得,我在你的身邊!”
喜帕下的人兒輕輕頷首,執起牽巾後,隨著刻意放慢了腳步的顧以宸,緩緩步上似乎沒有盡頭的紅毯。
宴席廳內響起清亮古典的民樂,耳畔依稀蕩著幾縷聲音,蘇虞歡並不知有多少正在祝福他們,更不知道接下來將會怎樣,但隻要一想到顧以宸,她便不覺得緊張了。
這時,司儀開始主持儀式,照著規矩——邁火盆,跨馬鞍!
司儀饒舌般的祝福縈繞耳畔,蘇虞歡聽著便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聽得了顧以宸的提醒,等著伴娘上前攙扶,開始拜堂。
隨著司儀的一聲:“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