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繼州走了,佳人卻陷入沉思。
他孤身去虎口關?做什麼,難道是要和鶴連睿拚命?那麼早先為何讓徐繼州來逼著她嫁給鶴連睿呢,還是,根本不是他而是皇上的意思?或者說,之前徐繼州說的話都是真的,皇後病了所以他沒去,闖過去又被幽禁。真真假假,佳人隻覺得腦袋裏變成了糨糊,怎麼也分析不清。
又想起徐繼州說他要娶太子妃了,他並未說太子有任何反抗,看來他是答應了並且準備服從了。
從皇位的角度考慮,他確實應該如此。本來就不招皇上的喜歡,三番兩次企圖獨自調動軍權已經觸動了皇上的敏感神經,若是沒有五皇子被劫持的前提,定然不是幽禁這麼簡單。如今他該明白形勢如此,乖乖留在京城裏娶親,韜光養晦討皇上喜歡才是最主要的,畢竟空有一腔報複卻沒有權利,什麼都做不了。
“姑娘。”
紅梅不知何時回來的,佳人神經一跳,站起來笑著看她。
她的臉色卻並不好,望著佳人的眼神裏滿滿都是心疼和憐惜,反倒讓佳人有些難過。
“剛剛徐大人問奴婢,願不願意跟著姑娘。”
原來如此,她是知道究竟那件事還是發生了,替她難受。
“你怎麼回答的?”
佳人,其實也恐懼前方未知的路,她要多少行李能夠保證萬無一失呢?誰也不知道,所以她隻能選擇最重要的。可她希望丟棄紅梅,因為那並不是一場快樂的遊玩。
“奴婢說,願意跟著姑娘,無論姑娘到哪裏。”
紅梅殷切的望著佳人,同病相憐的帶著苦,雖因身份之別沒有握住她的手,卻已經兩心相通。
“紅梅,你跟著我未必好,還是回宮吧。你也不小了,再有幾年出了宮,也許還能找個好人家。”
那樣的溫暖令佳人留戀,她卻不敢留戀。一個人走,多麼辛苦都是自己的,兩個人,瞻前顧後,卻也許並不會更好。
然而佳人話一出,紅梅卻在她腳下跪著哭起來。
“姑娘,請讓紅梅留在姑娘身邊吧!紅梅知道北地嚴寒,北皇殘暴,姑娘不讓跟著,是怕紅梅受苦。可姑娘一個人在那裏,紅梅留在宮裏也過的不舒服,日日擔心著姑娘,焦急著姑娘,還不如守在身邊,有苦一起吃。姑娘不必擔心紅梅,更不必愧疚。紅梅今日就跟姑娘交底了。紅梅原先並非伺候太子,而是伺候皇上,一日皇上喝了酒,強要了奴婢,醒來後自然不認,還將奴婢打發給幾個軍官享用。奴婢受盡了屈辱,正想跳井自殺的時候,太子爺救了奴婢,還親自和皇上要了奴婢做貼身的丫鬟,幾年來奴婢也算是跟著太子享福了。可奴婢已經是殘缺之身,早就不可能嫁人,父兄本指望著我升官發財,過幾年放出去,寄居兄弟家裏,也不會給好臉色。奴婢想跟著姑娘,實在也是有私心的。一則能伴著姑娘,苦了難了有個陪伴,說說話也好。二則,北朝民風開放,太子曾勸奴婢去那裏尋個知心人,如今有了機會,姑娘就當是做好事,答應奴婢吧!姑娘放心,奴婢雖愚鈍,卻在宮裏七八年,多少還懂些規矩,就算幫不上姑娘,也絕不會連累姑娘!”
一番話情詞懇切,佳人竟無可辯駁,隻是傷心痛苦,又氣恨非常,隻扶起她點了點頭,竟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