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看過去,那是禦花園的一間小亭子,鶴連睿正獨自坐在裏麵斟著酒,看她的時候,眯著眼睛,唇角勾著抹若有若無得微笑。她微笑著,提裙沿著台階上去,他似乎並不急,靜靜等在那裏。
“正準備茶,你卻偷偷躲在這裏喝酒。”她坐下來,小小的喃怪。
往日裏他若不到宣政殿召見大臣議事,小太監們總要有人過去告訴,今兒卻沒有。她還以為好些日子不見,今日要在殿上才能遇到。
鶴連睿依舊笑,隻是在她坐下的時候,抬起手將她發上的雪花彈掉。從她出門到這時候,雪花又大了一些。
“天氣涼,你若喝,回殿裏不好麼?”她不解,歪著頭看他。今日他很奇怪,雖然沒看她,但身上好像總散發著股溫柔的氣息,若不是在禦花園,她真想靠過去取暖。
“冷?”他看著她搓手,雖然問,卻已經抓住她的手,輕輕握在手中暖著。他手很暖和,很寬大,輕而易舉就包裹住她的小手。佳人仰著頭點了點,蕩出笑來。“是不是想我啦?還是嘴饞?”
他們好久沒有這樣在一起了。他總是忙,昭兒辦完那些事後,他立刻開始大刀闊斧的軍務改革,打了北國貴族個措手不及,連駐地還沒來得及離開,手裏得權利就被七七八八得分散開。
接著便是‘杯酒釋兵權’,曉以利害,北國貴族都不是傻瓜,皇上的兵馬已經在家門口了,不交兵權就得交腦袋,隻得手捧兵符,以示忠誠。
她本以為他準備把這些事兒交給昭兒,所以這一係列動作下來,快得她都完全沒反應過來。直到這些日子,才緩過勁兒。她算了算日子,這些天他總該回宣政殿了,卻沒想到,他跑到這裏來。
鶴連睿笑而不答,隻是輕輕搓著她的小手。忽然她胳膊一涼,低頭看去,竟不知何時多了對晶瑩剔透的鐲子。那鐲子亮晶晶的,簡直如同水珠滾在裏麵,剔透得能看清她的肌膚紋理,襯得她一雙玉手更加白皙,竟分不清究竟是鐲子還是她的色澤。
有人說玉器講究緣分,佳人隻看這一眼,便愛不釋手。抬起來在眼前滾著,才發覺那鐲子裏有薄薄的棉絮,竟如美人巧笑倩兮絕世而立,那線條正是她的身形、發絲和臉龐,實在是稀世珍品。
“真漂亮!”她忍不住讚歎“陛下,這到底是玉,還是水晶啊!”她真真沒見過這樣剔透的玉器!
“這叫美人玉,上千年才尋出一兩塊,能打磨成如今的樣子,也需是能工巧匠,你喜歡?”他笑問,其實隻看她亮晶晶的眼睛,便知道結果了。可在他眼裏,再美的鐲子,都不能比她的眼眸更美。
“恩!”她點點頭,簡直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一雙眼睛就隻在那鐲子上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鶴連睿滿足而寵溺的笑容,隻為她這樣的欣喜,再辛苦,也值得。“陛下?”她不解得看他“這鐲子?”她相信是給她的,他平日裏,什麼好東西不是給她呢?可,今天這好的,太貴重了。
“喜歡,自然就是你的。”他揉著她的頭發,享受她此刻的快樂“佳人,生辰快樂!”
那一刻,他眼裏的寵溺,他溫柔的語言,成了一道洪水,衝破她心裏最後一道防線,她呆呆得望著他,沒想到,他會記得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