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裏,摩台康執意讓佳人躺著,又請太醫過來看了,確定她身子已經有了起色,才放心下來。童詢搬了椅子,他在床邊坐下來,弓著身子對她說話“佳人,我知道你不喜歡從前的地方,童將軍這裏呢?”
佳人自然明白他所指的從前的地方是徐繼州那裏,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其實,就算有再多得痛苦,她卻並不曾記恨過徐繼州,也不曾恨過那裏。兩年,鶴連睿讓她忘記了過去,卻終究還是沒能陪她走下去。
“那就好。”摩台康點了點頭,並沒有勉強佳人的意思,他錯過了她兩年,隻要還有機會回來,一切他都可以等。“你放心,這裏沒人再能欺負你,我也天天都會來。要進宮,總得走個程序,我盡快安排選秀。佳人,當初我對你說過,景瀾不會負你,你還記不記得?”說著,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朝童詢招了招手。
童詢領悟,匆匆出去,俄爾雙手端著一隻錦盒進來。摩台康接過來,仔細拿在手中,在佳人麵前展開。
她略挑起眼睛看了一眼,心中一驚,是寶書寶冊,她認得的,鶴連睿生辰的時候,他就曾把那個送給她!可很快她卻發覺,這並非北國的寶書寶冊,而是南朝的寶封寶冊,是專用於封後的。
“佳人,這個,我一直給你留著。”摩台康想了想,臉兒有些發紅“這些年,我一直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依照著皇家的規矩,納過幾房側室。如今宮裏,也有幾宮妃子。不過你放心,她們均沒有子嗣,等你進宮,我會安排好她們。佳人,皇後的位子,還有椒房殿,我一直為你留著。”
這番動情的話,給了任何一個女子,都會感動得落淚。佳人的心,不是沒有感覺的,可是分明已經接了鶴連睿的寶書寶冊,此時卻接下摩台康的,她真的做不到。他屍骨未寒,她卻要用選秀做光榮的外衣改嫁,令他情何以堪,令她如何麵對他的英魂!那捧到她麵前的東西,在此時此刻,刺眼而恐懼。
隻好低著頭,不能拒絕,不能接受。
“佳人。”摩台康聲音中已經有些哀求了,而床上的佳人,依舊無動於衷,她甚至緊緊得握住被角,表達著被逼迫的痛苦。
她為什麼不接受,她恨他是不是?他知道的,鶴連睿也曾給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她根本就不稀罕!想到此,他竟深深得挫敗而憤怒。那是不同的,他給的,和鶴連睿給的,是完全不同的。當初,她明明答應了做他的太子妃,明明接受了他給她的冊封。可是,可是,是他的錯,是他讓她失望了。
“佳人!”他不禁提高了聲音,把錦盒向她手裏推了推“你還記得當年嗎,你還記得我給你的冊封,你還記不記得,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佳人,你是我的,你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不要想別人,不要拒絕我,好不好!”他聲音越來越高,以至於最後緊緊抓著她的肩,抓得她生疼。
摩台康幾乎要瘋了,抱著她的肩不斷搖擺“說話啊,佳人,你說話。你沒有忘記我,你還愛著我,是不是。那個鶴連睿,他根本就是用卑鄙得方式騙走你,他不愛你,沒有人比我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