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蓮有些惱了,一時間話裏頭也帶了些火藥氣:“不過是吃些東西罷了,也算是做了什麼嗎?端的是欺人太甚!”
小丫鬟早早便領教過相蓮的脾氣,有些懼她卻也沒有別的法子,隻得哀求道:“好姐姐,咱們做奴婢的,主子說什麼咱就得聽什麼,姐姐體諒一下,莫要為難我吧。”
慕容星坐在屋裏頭,將這二人的爭執聲一字不落的聽了去,心下歎息,又怕相蓮再這樣下去要吃虧,慌忙將人給喚了回來。
回到屋裏的相蓮仍是一臉忿忿模樣,慕容星安慰她道:“你呀,何苦跟個小丫鬟去慪這份氣。你若是忍不住了就去廚房弄些吃的,吃過再回來,我再忍忍也就是了。”
“小姐……”相蓮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噗通一聲便就跪了下去,抱著慕容星的膝蓋,哭得不能自抑,“小姐告訴相蓮,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是不是那龍公子逼迫小姐……若是的話,相蓮就算豁出這條命去,也要為小姐討回個清白!”
慕容星神色一暗,默默紅了眼圈,歎息道:“相蓮,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完全不記得作業發生了什麼,隻記得……”
隻記得那兩封密函,記錄著唐異軒將她的父母胞弟殺害的密函。慕容星的眼神突然凜冽起來,扶在床沿的手指狠狠地一點點收縮,因為太過用力,指尖泛出些許青白。
“小姐記得什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相蓮迫不及待地追問。
慕容星急忙將自己的神態掩飾好,相蓮是個衝動的,又沒什麼心計,這事若是被她知道了,恐遭遲早會為她們主仆二人帶來殺身之禍,她不可以死,至少在還給慕容家一個清白之前,她不可以死。
“隻記得那臥房的門有些響動,我走過去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之後的事情便不記得了。”慕容星搖頭。
相蓮也沒了主意,似乎連哭出聲音的力氣都沒了,隻一個勁默默地揩著眼淚。
慕容星勸她不要再哭了,卻見相蓮忿忿地把頭一扭,咬牙切齒道:“奴婢才不怕什麼,若是要了奴婢這條賤命就能讓小姐好好的話,奴婢這命誰想要誰便拿去好了。”
這樣誠懇的話,令慕容星的鼻尖開始微微有些泛酸,卻仍是擠出微笑,道:“你這話是怎麼說的,若是沒有了你伺候我,我哪裏就能過的好好的了,怕是要惦念你這妮子一輩子呢。”
慕容星這樣說,也是在暗示相蓮切莫腦子一熱去做了傻事,如今這世上,唯一全心全意待她真誠對她好的人,也就隻剩相蓮一個了,她說什麼都不會看著相蓮去做什麼傻事的。
主仆二人說了幾句話,各自也都沒了精神,相蓮不肯自己去吃東西,就一直陪著慕容星等在屋裏,一直等到太陽升至最高點,又慢慢落下天際。
唐異軒進來的時候,人還沒到眼前,就先嗅到了一股子迎麵撲來的濃重酒氣,身後跟著的小丫鬟將酒盞擺好之後便又默默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