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溪看著張明陽著急的不知道怎麼辦好,蹲在地上撓頭。旁邊有路過的還踢了他一腳:“這都忙著呢,別擋道。”那一腳不輕,張明陽摔倒在地上一下子沒起來。
羅溪扶起張明陽要和那個武生理論,張明陽卻按住了她:“大家都著急,沒事的。”
這時候麥小七剛在外麵買了個江米糕,他興致勃勃地雙手捧著跑進來要給羅溪吃,卻一不小心撞到了個武生,那武生反手抽了麥小七一下:“哪裏來的野孩子?沒看這都忙著呢嗎?”
麥小七由於身體特質並沒有被打疼,隻是有點蒙:“咋回事?”
羅溪最忍不得有誰欺負她的人。看出那正是小百靈身邊最得力的打手,心道:你們欺負我就算了,還敢欺負我的人?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小百靈啊小百靈,你不是不讓別人搶你彩頭嗎?哼,咱走著瞧。
她讓小七暫時回到自己房間裏歇著,然後低聲問張明陽:“你想救場不?”
張明月頭點得如小雞啄米一般:“怎麼?柳柳姐,你有法子?”
羅溪:“那就看你舍不舍得麵子了。”
張明陽站起身說道:“隻要能救活了這場,別說麵子了,命給你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兒上了台可就沒反悔的餘地了。”
張明陽急得扔了手中的衣服:“柳柳姐,你就說怎麼辦吧,我都聽你的。”
羅溪低聲在張明陽耳邊囑咐了幾句,張明陽眼睛瞪得大大的,問:“這行嗎?”
羅溪反問:“不行你有別的主意嗎?要不我直接回去睡覺了。”扭頭就要走。
張明陽一把拉住了羅溪:“我去換衣服,讓張婆子給你化妝。”
羅溪說道:“趕緊忙你的去。”化妝還用張婆子?她隨時可以搞定,易容術都是秒變,這點戲妝算什麼?
沒到一盞茶的功夫張明陽就回來了,這時候羅溪已經化好妝換上了衣服。因為要表演的是個丫鬟,所以弄個發髻,沒有簪子。
台上,客人們已經不願意看那老頭子和老婆子絮絮叨叨了,他們開始起哄,甚至王台上扔茶碗,飾演父親和母親的老生和老旦被杯子砸跑了。
“演不下去了,真演不下去了。”
老旦擦著額頭的汗水問:“小百靈還不出來?”
段良才歎了口氣,搖搖頭,心中懊悔當初怎麼就請了這麼個祖奶奶來朝鳳班?若是沒有這次機會,朝鳳班或許會繼續平庸,可是好歹能活。可是她來了,沒出彩,這朝鳳班的牌子快砸了。
“我來。”
“快去。”段良才回頭的時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丫鬟打扮卻長相不輸小姐的人他從來沒見過。問“你是誰?”
張明陽連忙解釋:“班主,她是柳柳。”
班主一揮袖子:“你要上台?這不胡鬧嗎?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趕快回去,別在這瞎摻和添亂。”
張明陽道:“班主,就讓柳柳姐試試吧。”
外麵的叫喊聲更大了,各種喊著退票!從台下扔上來的水果從台上的入場門都砸到後台了。
老旦和老生想的是班主別讓自己上台受罪,於是也勸道:“班主,就讓她試試吧。死馬就當活馬醫吧。”
“就是,反正都這樣了。”大不了她上去再挨一頓打唄?
段良才仿佛身上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毫無力氣地說道:“隨你們去吧。”
接著老旦在後台大聲念白:“小黃鸝,你去看看小姐回來沒有,若是沒有回來,你出去迎迎她去。”
“好啊,黃鸝這就迎小姐去。”
不過一句念白,已然能讓人聽出驚豔,那女子委婉的聲音果真如黃鸝鳥兒一般清脆。
台下聽了不扔東西了,都在翹首看著戲台上的出場門,紛紛議論道:“這朝鳳班來新人了?”
“小百靈出來了。”
“不可能,小百靈演的是小姐,這個是個丫頭。”
“別說,這丫頭的聲音挺脆生。”
段良才聽到羅溪這一嗓子,感覺找到了黑暗中的明燈,崩塌的世界又有希望之光了。立刻囑咐樂隊師傅:“穩著點。”
上了台,羅溪按照上台的規矩,先做自我介紹:“小姐出去大半天了也不見回來,老爺和夫人在家都等著急了,我是夫人的丫鬟小黃鸝,這夫人讓我去看看小姐是不是回來了。我這左看右看根本沒個人影兒,莫不是小姐出什麼事了吧?”她故作思考狀,鑼鼓點響起,走了半圈台子,忽然頓住,說道:“我這就出去迎一下她。這附近荒蕪的地方挺多,小姐走著若是怕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