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那麼大的家業,分家談何容易。
由於牽涉的領域眾多,無論怎麼分都不可能百分百公平。想讓三個不是一奶同胞的孫子,在分家一事上謙讓,不啻於天方夜譚。
事實上,他對老二、老三是否是真的俞家子孫,始終心存疑慮。更不願意讓俞家幾代人創下的基業,輕易落入外姓人之手。
5年前兒子車禍離世,老二、老三先後帶著血緣鑒定書回俞家認親,他當時正沉浸於喪子之痛,自然不會去深究真假。其實在他心中,覺得最沒可能是自己親孫子的人,就是老二。
其次是老三,總之除了老大,他看另外兩個總是不太順眼。這次老二帶人回來,他連對方的家世都不過問,態度早已不言而喻。
偏偏老大都三十了還不結婚。加上和泰上上下下幾百人呢,差不多都是男人,不由得他不操心。
“唉……”他瞥了眼擺在桌上的兒子跟老大的照片,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
窗外涼風習習,樹影婆娑,映照著一室孤獨。俞善治眯著眼靠在椅背上,好似老僧入定般,抱著兒子的照片,慢慢摩挲……
此時,客廳裏的俞鴻博和俞自明已上樓,各自回了客房。
俞知榮一進門即將房門反鎖,動作極為粗暴抓住明夜雲的頭發,狠狠將她甩到床墊上。
被摔得七暈八素的明夜雲,仰起臉冷冷的睨著他,眼底恨意熾盛。
兩人互相瞪視了半晌,俞知榮幾步走過來,揚手往她臉上扇巴掌。明夜雲反應不慢,沒等他的手掌靠近,便俯下身躲開攻擊。同時低聲怒喝:“你瘋了!?”
房裏沒有開燈,窗外透進來的黯淡光線,將俞知榮俊美臉映照得格外猙獰。他居高臨下,眼神蕭殺的盯著明夜雲起伏的胸口,罵道:“你剛才摸了他哪裏?”
明夜雲聞言,懶懶的笑著站起來,口氣譏誚:“哪裏容易有反應就摸哪裏,你不是也很喜歡嗎?”
“賤人!”俞知榮低吼一聲,高大的身影驟然撲過去,扭住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死死壓到床頭旁的書桌上。
明夜雲不屑的挑挑眉,嘲諷的笑聲響起,音調漸漸變得尖利。“我賤,也是你教我的。”
“是嗎!所以你在我和俞自明身上拿完好處,轉頭就跟徐鶴告密討賞對不對?”俞知榮說著,突然掀起她的裙子,在沒有任何前奏的情況下,粗魯的將她貫穿。
“我沒有!”倍覺屈辱的明夜雲,死死的咬著下嘴唇,直至口腔中傳來腥甜的味道。
知榮……知榮……她在心底一遍遍念著身後男人的名字,記憶裏那個陽光帥氣的美少年,影子逐漸變得模糊。
昏暗的客房內,書桌上的台燈被擰開,燈光隨著俞知榮的動作,不停搖擺。被衝撞到支離破碎的明夜雲,至始至終一聲不吭,搖曳的燈光下隻有男人粗啞的喘息清晰可聞。
書桌搖晃的幅度漸大,不時發出咿咿呀呀的響動。伐噠累了俞知榮鬆開她的雙手,逐漸放緩速度。他低低的吼叫著,迷亂而沉醉的說:“寶貝,我愛你!”
明夜雲聞言心中一頓,豆大的淚珠一滴滴落下來,從桌麵上蜿蜒流向地麵。
夜色漸濃,梨山東麵的興安寺一片寂靜。
守夜的居士將寺門閉緊,抱著木魚踏上青石鋪就的小徑,慢慢踱向正殿後方的香客樓。
走了沒幾步,寺門外忽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以及兩下刺耳的喇叭聲。居士頓住腳步,搖了搖頭,返身去把側門打開。
車裏的俞鴻博客氣的朝他點點頭,打著方向盤滑進側門。
幾分鍾後,他來到寺東麵的茶室,停車上樓。
樓上茶香嫋嫋,一位年逾50的中年男人靠窗而坐,茶台上的水壺正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他聽到腳步聲,偏頭往樓梯口的望了一眼,淡淡的說:“來了?”
“成叔。”俞鴻博點頭,很隨意的坐到他對麵的團蒲上。
“這麼晚見我,有什麼要緊的事?”麵色蒼白的朱成笑笑,隨手遞了杯茶過去。
俞鴻博麵沉似水,他接過茶杯抿了口,淡淡的問:“我爸是怎麼死的。”
朱成拿著茶壺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下,他臉上的笑意未退,兀自搖頭不語。
俞鴻博不疾不徐的品著茶,既不追問,也不再開口說話。
燈光寥落的茶室之內,靜悄悄的,不時有泉水燒開後發出的咕嚕聲。少頃,朱成又笑了笑,開口打破沉默:“鴻博,先生是車禍走的,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何來的內情。”
“成叔,你緊張了。”俞鴻博驟然放下杯子,起身舒展四肢。“除了我,沒人知道你藏在這廟裏,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我沒什麼可想的。”朱成心虛的拿起茶壺,再次將茶杯注滿。
“沒關係,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你表嫂給你生的女兒韓眉,馬上就要嫁給我了。”俞鴻博拍拍身上的衣服,如來時一般,沉著臉轉身離去。
眉眉……朱成怔了下,手中的紫砂茶壺瞬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