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開進阿卡姆車站的時候,羅伯特·布萊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著哈欠。他現在隻想快點結束這段旅程,回家之後好好地睡一覺。他已經借著路上的時間把這次出行采訪的材料都整理好了,全部都放在一個準備好的牛皮袋子裏。等他回去好好的睡一覺養足精神之後,第二天就直接把這個袋子去交給總編輯,後麵的問題後麵再說。
當火車到達月台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火車停下的時候,布萊恩撇到一眼月台上似乎有警察站崗。他沒有去張望,而是直接拿著行李準備下車。他不是那種特別好大喜功的記者,不會無聊到去從各種有的沒的的事情裏麵找話題來寫。報社的專業記者工資是固定的,出了一些特別的安排項目以外,不會拿到更多的錢。當然這是《阿卡姆日報》這裏的情況,走有地方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按照計件來算錢的話,他也會花力氣多寫一點的。而且在這片地方,其實能寫的東西真的是不少。當地對於各種巫術、傳說還有神話都非常感興趣《阿卡姆日報》上麵有好幾個版塊也都專門負責報道這方麵的事情。比如說什麼地方的農場裏發現了一些傳說中的怪物的影子啊,又或者哪裏有邪教徒的可怕聚會。實際上就和很多讀者所認為的一樣,不少事情都是捕風捉影。
很多人都以為記者可能相對普通人來說更加接近真相,這是一個誤會。事實上記者不會比普通的人知道的更多,尤其是還有一些牽扯到政府的各種風言風語。這種內容在國內一直大行其道,所以老百姓們對於主流媒體界都抱著一種批判的態度來看待他們。但是其實媒體知道的也就還是那樣子,媒體隻負責報道,負責吸引注意力,僅此而已。一件事情的真相如何,除了親身經曆的人之外,可能誰都說不清。
布萊恩在哈佛大學裏進修傳媒學的時候就了解到了不少,實際上在他學習到這門課程之前,他多少也是那麼以為的,因為他自己的父親就是保持著這樣的態度。人們對於一無所知的,或者隻知皮毛的東西總會充滿著各種不著邊際的想像。因為人沒有辦法隻接受一個碎片化的,片麵的信息。那會讓人從心理上就感到很不舒服,他們一定需要一個完整的內容,才能接受進來。所以很多信息的內容,有一大部分來自於他人的訛傳和自己的補完。這也就是為什麼任何事情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中,都必然會和原來的真相相差甚遠。
作為媒體來說,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傳播,而在傳播當中有一部分的工作沒有辦法繞開,就是要對於他們掌握到的信息進行補完。暫且不談那些傳播心理學還有社會心理學那種高深的玩意,從最實在的意義上來說,他們也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們需要銷量。
下車之後,羅伯特·布萊恩拖著自己的行李箱沿著月台走。月台上,有警察在來來回回,並且在對麵的月台上麵聚集了不少人,似乎在那裏看熱鬧。他歎了一口氣,朝那裏張望了一下,然而從人群之間看過去,月台上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沒有人躺在地上,也沒有什麼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那裏。沒一會人群就都散開了,他繼續朝著車站裏麵走。
在經過人群的時候,他豎起耳朵聆聽周圍人的對話,看看能不能得到一點消息。看起來對麵月台好像出了什麼故障,或者發生了什麼問題。那些人聚集在月台上麵也沒有看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走出火車站的時候,外麵的大街看起來異常的冷清。布萊恩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現在已經天黑了,可是這樣蕭條的氣氛可是第一次看見。半個多月之前,他可沒有在城裏注意到這樣的氣氛。火車站附近的出租車停靠點也沒有幾輛車在那裏,他快步走過去,找了一輛還有司機的車子準備進去。
“加裏森大街42號,謝謝。”羅伯特·布萊恩說道,司機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但是好像沒有打算過來幫他搬行李。對此他倒是不太介意,他自己把行李箱放進去之後,關上了後備箱的蓋子。
“加裏森大街是嗎……嗯……”司機的嘴上還叼著煙,他粗聲粗氣地發動了車子。布萊恩給自己係上了安全帶,轉頭看去,司機倒是沒有這麼做。車子發動之後,他用力的掛檔,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從停車位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