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捏著錢袋子進入院子,關好院門後,心中泛起淺淺的酸楚,晶瑩的淚花在眼珠裏打轉,就是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長長的睫毛上粘了濕意,雲舒扯扯僵硬的嘴角,想哭又想笑。
這個錢袋子,或者說是荷包,已經好些年了,雲舒都快忘記它了。
那還是雲舒剛剛學會做荷包的時候繡的,繡工實在不忍直視,慘不忍睹。
那時候,她不會繡荷包,隻是簡單的將布縫在一起,做了個荷包的樣子,繡了個花不是花,草不是草的圖案在上麵。四周的針腳也是歪歪扭扭,粗細不均。
但,這是她第一個完整的繡品,意義比較特別。
她還記得,當她不好意思的想要給林景西展示的時候,林景西雖然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一把奪了過去,笑著說,他要收藏起來,收藏一輩子。
之後,林景西一直帶在身邊,有好幾次她說給他重新換一個,他都拒絕了。就連上京趕考,都是用這個錢袋子裝的她為他準備的盤纏。
如今,他功成名就,她功成身退,這個錢袋子,自然在無用武之地,再次回到她手上。
雲舒摸索著手中的荷包,荷包上放佛還殘留著林景西身上淡淡的溫度,灼的她的指尖微微發麻。
雲舒深吸一口,麵無表情的走進到一邊溫水的火爐旁,幹脆利落毫不留戀的將錢袋子扔進火爐裏。
火爐中瞬間燃起火光,發出一陣刺鼻的味道,隨後消散在空氣中。
很快,錢袋子就被燒為灰燼,亦如他與她的——緣分。
這也算是徹底與林景西告別了。
有始有終,很好。
“篤篤篤。”
院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雲舒紛亂的思緒。
“誰呀?”帶著淡淡的鼻音。
“雲舒,雲舒,你在麼?”一道清脆利落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
難道是……
雲舒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盡,笑意瞬間爬滿眼角眉梢,嘴角不可控製的微微上揚。
腳步輕快的幾步走過去,一把拉開院門,院外一道淡紫色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那裏。
“昭敏?你回來了?”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是啊,雲舒,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昭敏,姓秦,城南一富商的女兒,一年前嫌棄呆在鄢陵無聊,想要跟父親學習做生意,就與父母一起,跟著商隊去了一趟關外。
她是雲舒最好的朋友,一個幹脆利落,大方豪爽的姑娘。
“啊……想死你了。快讓我抱抱。”秦昭敏見到雲舒,異常開心,上來就是一個熊抱。
良久,二人才分開。
雲舒端詳著昭敏的臉,麵色紅潤,眼角眉梢都洋溢著舒心的笑意,清麗無雙。
看來她出去的這一趟,日子過得很舒心暢快。
雲舒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笑眯眯的說道:“多日未見,越來越漂亮了,看的我都心癢癢。”
秦昭敏一把揮開她的爪子,嬌嗔道:“死丫頭,說什麼呢?我看你是越來越流氓了,你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跟那些男人一樣,喜歡對美女動手動腳的。”
雲舒笑開了,之前的不快飛到九霄雲外,眉眼斜飛,“你這是自稱美女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