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別院大門,葉南瑾腳步一頓。
落後他一步的墨春從後麵就看見別院外一長相清麗的女子,淼淼而來。一襲精致華麗的紫色衣裙,行走間裙角翻飛,好像一隻紫色的蝴蝶。
偏偏她行似弱柳扶風,搖曳生姿。
葉南瑾回眸看向墨春,眼神詢問:誰?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墨春立即上山,低聲道:“那是譚家本家的大小姐譚……”
譚佑凝。
一聽是譚家人,墨春名字都還沒有說完,葉南瑾就揮手示意他閉嘴。
“葉公子。”
譚佑凝雙目含笑,盈盈拜倒,“佑凝見過葉公子。”
葉南瑾視若無睹,與她擦身而過,墨春緊跟其後。
譚佑凝的麵色忽然一僵,忽而轉身,盯著葉南瑾的背影又道:“葉公子,家父讓我特意來請你,家父說六伯嬸他們分家之事,希望你可以在一邊旁聽。”
葉南瑾好像沒聽見,腳步優雅從容,然後上了旁邊的馬車。
墨春跳上馬車,走了。
將譚佑凝一人留在原地。
身後的丫鬟見狀,不由得冷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長的好看些嘛,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上來的謫仙……”
“閉嘴。”譚佑凝嗬斥一聲,視線緊緊凝視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你懂什麼?”
譚家是越州本地的大家族,除本家外,旁支子弟甚多,譚佑怡的父親隻是譚家旁係中不受寵的一個。
十幾年前,譚父娶了一個長得漂亮,但來曆不明的女子為妻,之後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其中一個不到一歲就病死了,活下來的就是譚佑怡。
小時候的譚佑怡長的玉雪可愛,經常被本家的幾個孩子欺負。
幾年後,譚佑怡忽然冒出了一個表哥。
那位表哥無論是對譚佑怡,還是對譚佑怡的母親,都非常好,經常送東西到譚佑怡那邊。
有時候是精巧的小玩意兒,有時候是精美的衣物布匹,甚至首飾,還有的時候是名貴的藥材。
她還聽聞,那位表哥有送鋪子給譚佑怡家。
隻是,那位表哥從未在譚家露麵,每次來送東西的都是下人,譚家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誰,長什麼樣。
譚佑怡的嘴,如蚌殼一般,怎麼都撬不開,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直到上個月,譚佑怡的父親突然病逝。
至今她都記得,那日突然有一男子,帶著幾個侍衛,忽然出現在譚家靈堂。
一襲白衣,纖塵不染。
眉目精致,風姿絕勝,清貴猶如青竹。
放眼整個越州,估計無人能出其左右。
難怪,難怪譚佑怡將他藏的死死地。
隻一眼,那人便入了她的心。
近幾日,她偶然聽父親與族中他人談話,懷疑這位葉表哥,就是揚州葉家的少主,葉南瑾。
如果此番懷疑屬實,那麼她與葉南瑾可以說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以,她想盡辦法打聽葉南瑾的消息,暗中跟了譚佑怡好幾日,今日終於被她發現葉南瑾的住處了。
譚佑凝回望眼前的別院,想著,憑借她的才情容貌,還有家世,很快,她就將成為這裏的常客,最後成為這裏的女主人。
“今日之事,把嘴巴給我閉嚴實了,我要是聽到一丁點風聲,我要你好看。”
“是。”丫鬟戰戰兢兢的低頭回答。
“我們走。”
另一邊馬車上。
葉南瑾斜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想到剛剛那位譚家女子說的話,他嘴角露出這一個譏諷的笑意。
分家?
分什麼?
分他葉家送到譚家去的東西?
虧他們說得出這樣的字眼!
要不是因為他姨母葉清嫿,誰知道譚家是個什麼玩意兒。
葉南瑾的母親葉清娢,是揚州百年世家葉家大小姐。
據聞,葉清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其貌傾國傾城,其性溫婉賢淑,當年是江南世家貴女典範。
當初,她還未滿十六歲,上門提親的人,快將葉家門檻踏破。
隻是,葉家家主心疼女兒,舍不得女兒外嫁,葉清娢到十八歲時,仍未出嫁。
後來,葉清娢突然未婚先孕。
此消息一傳出來,震驚整個江南,多少青年貴胄為之扼腕歎息。
葉家家主雖然震怒,但也拗不過女兒的性子。
一年後,葉清娢產下一子,取名葉南瑾。
葉南瑾小時候,不但長的精致可愛,還冰雪聰明,機智過人,深得葉家所有人的喜愛,這其中就包括葉清娢的妹妹,葉南瑾的姨母,葉清嫿。
葉清娢自生下葉南瑾後,雖有精心調養,但身體一直欠佳。葉家家主要管理諾大的家族,平日裏雜務繁忙,陪葉南瑾時間最多就是姨母葉清嫿,以及葉家老夫人,葉南瑾的外祖母。
有葉清娢未婚先孕的前車之鑒,樣貌才情不輸於葉清娢的葉清嫿,剛滿十六歲就被家裏定了親,未婚夫也是江南有名的大家族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