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有勢人家的公子,納個小妾,是很正常的事。
就連穆掌櫃那樣的,不也納了一門小妾進門麼。
隻是,到沒有砍到自己身上,不覺得疼,要是砍到自己身上,有多疼隻有自己知道。
對於納妾這件事,雲舒能理解,世道就是如此,但是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如果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寧願不成親,誰離了誰,就不能活下去呢!
秦昭敏本在包廂裏聽說書先生說書,可是聽著聽著就傷感起來。
她與祝逸琨成親兩個月都不到,在成親之前,她雖然見過祝逸琨,但是並不知道祝逸琨房裏已經有了通房丫頭。
原本,她與祝逸琨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
秦家想要倚靠祝家的權勢,祝家看中秦家的錢財。
在成親之前,她就很清楚的知道,交易得來的婚姻,不會幸福美滿。
成親後,祝逸琨情意滿滿,極盡溫柔,二人也算是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間。
她以為他們可以一直一直這樣走下去,沒想到,她還是奢望了。
納妾?
通房丫頭?
嗬嗬……
這處茶樓的後麵有一個很大的後院,站在二樓的欄杆處,可以清楚的看見的園中的景象。
秦昭敏一靠在欄杆上走神,依稀間好像聽到有隱隱的琴聲傳來。
琴音悠揚悅耳,舒緩人心。
秦昭敏聽著聽著,不知不覺間,心情也舒暢不少。
一曲終了,秦昭敏忽而有些失落。
不一會兒,琴音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換了一首曲子,一首歡快的曲子。
如冬季的暖陽,如和煦的微風。
有一曲終了。
聞音識人,秦昭敏可以想象,這琴音的主人,定是一位素雅淡泊之人。
秦昭敏忽然之間很想見見這琴音的主人。
想到就做,她順著琴音,一直往前走,在轉角處下了二樓,一樓有一處角門,琴音是從角門那邊傳來的。
出了角門,是一片小小的竹林,冬季的竹子依舊青蔥翠綠。
在竹林後邊,秦昭敏終於見到了那個彈琴的人。
是一位男子,一位年輕的男子,年紀跟祝逸琨差不多,微微低著頭,秦昭敏隻能看到一個逛街飽滿的額頭。
男子身著一身素色青衣,麵前放著一張矮桌,桌上放著一把漆黑的木琴。
男子的手指纖細修長,十指在琴弦上隨意撥弄,悠揚悅耳的琴音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男子又換了一首曲子。
秦昭敏站在不遠處,閉著眼睛靜靜地聽著曲子。
一曲終了。
“可還能如姑娘的耳?”男子忽然開口說話了,他是那個音低沉,無端的給人一種厚重的力量。
秦昭敏沉浸在琴音中,還沒有回過神來。
“夫人?”男子下一句就改口了,估計是看見她挽著婦人發髻。
秦昭敏猛的一睜眼,就看見男子正抬眼看著她。
男子五官精致,渾身帶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公子在與我說話麼?”秦昭敏訥訥的問。
那位公子低眉淺笑,“這裏好像隻有你我二人。”
意思是不是跟你說話,難道我在跟空氣說話?
秦昭敏訕訕的抹抹耳朵,緩步走上前,“其實我不抬懂琴,不過我覺得公子的琴音幹淨純粹,給人一種很舒暢的感覺。”
“多謝誇讚。夫人要是不嫌棄,可否再聽我彈一曲?”男子慢慢問道。
“洗耳恭聽。”秦昭敏靠在旁邊的一棵青竹上,閉著眼睛,靜靜聆聽。
男子指尖撥弄琴弦,一陣叮叮叮咚咚的聲音響起,猶如山間的清泉的聲音,很悅耳。
琴音悠揚,傳入耳中,如置身其中。
那是一片幽靜的山林,晨曦時,太陽微微升起,照著林間的薄霧。
小鳥兒開始出巢,嘰嘰咋咋好,小動物開始在林中撒歡似的奔跑,小溪緩緩流淌。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不知不覺間,秦昭敏就站在那裏聽了好長一段時間。
一個靜靜地聽著,一個忘我的談著。
等秦昭敏回過神來時,是陳已經不早了。
“公子的琴聲妙不可言,今日我能聽到,真是三生有幸。”
“多謝夫人誇讚。”
“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