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九兒,皇上大婚可是難得一見的,你確定不留下來觀禮嗎?”
聽著她們喋喋不休的勸阻,鳳九覺得好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她當然想參加她們的婚禮啊,也想看著她們幸福,隻不過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兩全的,想要守住戟州的安寧,就必須犧牲一些東西。
“行了,別再勸我了,我更希望參加皇長子和孫家小世子的滿月宴,到時候我一定會備一份大禮的,這樣你們放心了吧。”
“九兒!”兩個少女異口同聲,紛紛羞紅了臉。
三人打鬧一翻最終還是做了分別,隨後馬車緩緩走出京城,直到看不清城牆上‘燕京’兩個大字,鳳九才放下窗簾,扭頭就看見君彥卿正目光含笑地看著她。
“夫人若想念她們,咱們可以時常回來走走。”
她當然知道這話是在寬慰她,戟州劃到璟王府名下,名義上是君臣,實則已經分割,隻不過大禹和戟州都是君氏後人接管,分與不分在別國看來實在沒什麼區別,反正外人也別想討到什麼好。
“你這幾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一直在等你主動開口。”可惜他就是不上路子,什麼事情都喜歡獨自抗著。
君彥卿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極力掩飾,還是沒逃過夫人的慧眼,隨即笑道,“不是什麼大事,怎好讓夫人操心。”
“是不是戟州出事了。”
她的語氣平靜而又肯定,除了出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以外,一般的小事君彥卿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對於他這樣不平凡的出身以及有著近乎於殘酷經曆的人來說,早就對大大小小的事情習以為常,除非這件事情非常棘手,比如......戟州淪陷。
君彥卿握著她的手,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還是隨口編一個什麼比較說的過去的理由。鳳九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別想蒙我,你不擅長說謊。”
男人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了一下,看來還是他太老實了。
“前幾日塵風接到密報,說君莫蕭和代夫人暗中勾結,打算合力攻打戟州,他們想趁我不在的時候,一舉將戟州收歸麾下。”
“胃口倒是挺大,就是不知道他們咽不咽得下去!”鳳九有些生氣,君莫蕭還真不是個東西,他親爹“死了”都沒回來治喪,還想趁他爹的死吃一波紅利,果然卑鄙之人毫無下線!
君彥卿怕她氣壞了身子,連忙捶肩安撫道,“夫人千萬不要動怒,又不是什麼大事......戟州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地勢險要又有自然屏障,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的。”
他們以為腹背受敵黑騎營就會乖乖投降,那是因為他們目光淺薄沒有見識過什麼才是真正的鐵骨錚錚,既然想要較量,那他奉陪到底!黑騎營已經太久沒有打過仗了,急需要一場血戰來勾起他們心底最原始的野性。
馬車才剛剛駛出京城地界,還在官道上呢,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來取他們的命了。
隻不過派來的是一群烏合之眾,五六十個人連馬車都沒靠近就被暗衛們團滅了。
卓塵風更是把這段時間的氣都撒在這群倒黴蛋身上,血淋淋的刀刃下隻留下一個活口,劍尖落在那人的腦門上,然後隨意挑開他的麵罩,是一張中原人的臉。
卓塵風淡淡開口,“說吧,誰派你們來的,說了本公子可以給你個痛快。”
坐在馬車裏的鳳九忍不住咂舌,從什麼時候開始,‘給個痛快’也成糖衣炮彈了?
那人倒是很有幾分傲骨,偏過頭去,一臉等著赴死的模樣。
卓塵風摸了摸唇角,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一腳踩在那人的胸口,腳下的人頓時口吐鮮血,悶哼一聲,表情十分痛苦。
“說還是不說。”他聲音淡淡地,把劍尖搭在黑衣人的肩胛處。
卓公子對待犯人的招數可是天下聞名的,凡是落在他手裏的人,通常不是被折磨死的,而是被嚇死的。
黑衣人嗷叫一聲,痛苦地說道,“是皇上派我們來的。”
“皇上?”卓公子挑眉,顯然對‘皇上’這個詞沒什麼概念,現在誰特麼都能自稱皇上好嗎?君莫蕭不是也自立為帝了嗎?
“是君莫霖。”
“放-屁!”卓塵風表情扭曲地咒罵一句,然後一劍結束了那人的小命。
他外甥的為人他還是了解的,絕不可能幹這種翻臉無情的事!更何況還有姐姐呢,姐姐也不可能放任他胡作非為。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家夥在臨死前不忘忠君效主挑撥離間,倒是忠心耿耿。
馬車裏傳來一道冰冷的聲線,“本王猜測另一波人應該會很快到達皇宮,到時候故意露出是璟王府暗衛的破綻,栽贓陷害給璟王府,塵風。”
“我明白,我現在立刻派人去截殺!”
君彥卿冷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他給本王送了這麼大的賀禮,本王不回禮有點說不過去。”
緊接著從車窗裏遞出來一個金絲檀木盒,卓塵風接過,打開一看,竟是一封廢黜詔書,而且是一封將蕭王貶為庶民的詔書。
原來那日去見君令賢的最後一麵,璟王不僅讓他寫了遺詔,還‘順便’讓他寫了廢黜蕭王的詔書,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將君莫蕭置於叛徒之列,讓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卓塵風的表情可以用興奮來形容,惡趣味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撫著下巴道,“這份大禮一定會讓他永生難忘,本公子想想他的表情就覺得好玩。”
“另外,不能厚此薄彼,代夫人那邊也要送個禮才是。”
“你是說?”
君彥卿輕笑一聲,“她不是在烏克善身邊安插了自己的眼線嗎?烏克善未必不知道,隻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但是佳樂郡主可沒那麼好的心性,要是讓她知道,她一定不會放過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