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張穆影,沒有搞錯。
照片應該是最近照的,比夏渝印象中要輕熟一些。
已經不是個懵懂青澀的高中生,而是個青春洋溢,活潑可愛的大學生了。
她的嘴角露著笑,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很漂亮。
可惜英年早逝。
他打開書包,把裏麵的扇子拿出來,將書包放到一邊,自己走到靈位前麵。
靈位前擺著一個跪墊,靈位上燒著一排香,旁邊放著一大摞紙錢。
夏渝拿起一柱香,對著棺材拜了拜。
然後再燒了幾張紙錢。
最後把紙扇捧在手裏,低頭沉思著。
這把扇子是夏渝準備今天去拜祭張穆影的時候燒給她的。
他跟張穆影做了高中三年的前後桌,她一直都很喜歡他的這把扇子。
夏渝總是揶揄她,“我這把扇子,以後是要送給我老婆的,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為什麼要給你。”
而張穆影也沒敢接他的話,隻是默默用小指甲掐他。
那個時候回家胳膊上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沈詩詩當時還笑說,這還沒過門兒,就比婆婆還凶了。
誰知道人家後來去了美國,做不了您的兒媳婦。
幾年沒見,都不知道她在國外交男朋友了沒有。
不過現在也是想太多。
人都掛了,還能怎樣?
夏渝輕歎一聲,把紙扇丟進了火盆裏。
扇子不值錢,上麵的畫他已經拍了照片了,今天燒給她,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樁念想。
……
青煙嫋嫋,升騰著。
扇麵上的人物隨著火焰逐漸燒成焦黑色,然後碎在火盆裏麵。
咚。
正是這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渝的錯覺,他居然聽到前方的棺材響了一聲。
夏渝不敢動,默默轉動著眼珠。
他一個新時代的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可能害怕一些事情。
很快他就找到了解釋,大概是架著棺材的這些木架被人碰到了,所以發出了聲音。
正當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棺材裏麵又傳來了兩聲:
咚!咚!
這一下,周圍做法事的先生們都不淡定了。
跪在旁邊的戴孝家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臥槽!
夏渝心想,這麼多人都有反應,那就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覺了。
而且棺材裏麵的聲音越來越大,棺材都被搞得開始動了起來。
媽耶!
這種時候該怎麼辦?
他還來不及反應,四周發出一聲尖叫。
整個棺材被裏麵的力量推動著從架子上翻倒下來。
嘩啦一聲,蓋子立刻歪到了一邊。
“……”
“啊!!!”
四周的人連滾帶爬,包括在做法事的先生,還有戴孝的家人,以及來這裏悼唁的賓客,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
人潮湧動著,紛紛向著大門而去。
夏渝本來也想跑的,但是——
特麼的,剛才想太多,一不小心腳就跪麻了。
卡拉一聲。
一隻手扶著棺材蓋鑽了出來。
夏渝嚇得整個人瑟瑟發抖。
他捂著臉,完全不敢看。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道陰影籠罩在頭頂。
不用想也知道麵前站著個什麼鬼。
他隻看見一雙白底布鞋。
大概36碼的樣子,怪好看的。
上方飄來一道微弱而甜美的聲音:
“你……願……意……”
“我願意,隻要放過我就行。”夏渝趕緊回答。
腳沒有那麼麻了,他不知道現在跑還來不來得及。
“跟……我……結……婚……”
“哈?!”
這一次,夏渝顧不得害怕,驚訝地抬起頭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