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秋就把楊府宴客的事情說了一遍,嘉靖與袁宗皋聽得都很認真。
袁宗皋老練的多,從沈秋的敘述中就知道背後的原因。但是嘉靖卻有些不太明白,於是看向沈秋道:“這隻是你和楊維聰幾人的矛盾,最多是和翰林院的矛盾,上升到整個大明官場,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
這個問題,沈秋隻是看向了袁宗皋。畢竟這些分析要是從自己口中說出去,嘉靖相信的程度會大打折扣。
袁宗皋會意,於是開始向嘉靖分析起原因。
“皇上,這一點沈秋說的不錯,他差不多是和整個官場為敵了。”
嘉靖猶自覺得不可思議,追問道:“真有這麼嚴重?”
“前幾天,因沈秋的建議,興獻後的尊號才有了定論。而緊接著,皇上就將沈秋自翰林院調出,在這裏充當伴讀職責。
所以沈秋在所有官員心裏,已經是劃入了皇上與臣一黨中了。
好在楊廷和,還是惜才之人。所以才有沈秋說的楊府宴客一事,若是其他人,怕是連個拉攏都不會有,直接就下手了。
那樣,被害人被害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聽袁宗皋這樣一點,嘉靖也明白過來。試著問道:“是不是,他們對付朕與先生,不太容易。選擇沈秋這個軟柿子捏的?”
袁宗皋欣慰的點點頭道:“皇上說的對,不過他們找沈秋麻煩,雖然一部分原因是如今的沈秋,還沒有什麼實力。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害怕沈秋。”
“害怕?”
嘉靖和沈秋幾乎同時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嘉靖驚訝的是,如今這麼個無權無勢的沈秋,有那一點能讓那些“官場宿將”們害怕。
而沈秋驚訝的則是,這都是什麼情況,先前說自己桀驁不馴。這才過了多久,又說自己有讓楊廷和一黨害怕的原因?
不過一想,自己攜帶幾百年後的知識來到這個社會,要是對方不怕自己那還不正常了。
可,袁宗皋並不知道沈秋的這些事,那他是怎麼推斷出剛才的結論呢?難道是自己什麼時候不小心,又泄露了什麼事情?不應該啊。
所以此刻嘉靖與沈秋都期待著袁宗皋解釋這事。
袁宗皋一捋胡須,嚴肅的說道:“除了先前說過的桀驁不馴,沈秋還有一樣足以讓所有人害怕的特點。”
掃了一眼嘉靖與沈秋期待的神情,袁宗皋接著說道:“他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與應變能力。”
聽完後,嘉靖輕輕點了點頭。這說的沒錯,沈秋確實沉穩,就連如今得罪整個文官集團,除了讓他變得更傲氣內斂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變化。
嘉靖想著,這是不是先生說的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上次見到這個情景還是不久前,身為長史的袁宗皋,駁斥楊廷和等迎駕隊伍的時候。
“那次,先生也是這般沉穩吧。”
袁宗皋一聽,馬上明白嘉靖說的是什麼事。立時開口爽朗笑道:“皇上能想到這裏,太不容易了。假以時日,我皇上必然是一位蓋世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