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銳,楊文博也不可能說壞話,畢竟是現在的頂頭上司。
隻是用平和的語言評價道:“張大人呢,老好人一個,一心想要修補錦衣衛與百官之間的隔閡。但這怎麼可能啊。”
不久之後,沈秋就聽到大堂外麵傳來張銳與一位陌生人交談的聲音。
這自然是張銳與楊府管家,二人一邊客套的談著話,一邊朝著大堂走來。
楊府管家與劉夏兒父子,雖然不認識大堂裏麵的沈秋與楊文博,但都按照見麵禮儀,拱手相讓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之後他們的談話,沒有超出楊文博所料,他們正是為了皮革坊的事情而來。
張銳並沒有因為楊廷儀的原因,就將事情具體原因告訴劉夏兒,隻是讓他先安心等待一兩天,等到錦衣衛這邊將案子審的差不多,就會將那無關的一幹人等放回。
至於現在,誰也不能確定那些看似無辜的人當中,到底有沒有同謀,沒有人能承擔得起放走要犯的責任。
劉夏兒父子本欲再說些什麼,結果張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發三人離開。
楊府管家非常識趣的帶著劉夏兒父子離開,他還是很清楚自己老爺有幾斤幾兩,可不願意為了這點屁事,讓自家老爺跌了份。
看到三人離開,張銳不屑的說道:“這個楊廷儀,什麼事都要插一腳,要不是看在楊閣老的麵子,真是理都不想理他。”
之後張銳與沈秋就在大堂裏聊起了一些案件細節,他們也在猜測,韃靼人到底是被人利用介入這場事端,還是主動發起這場事端。
顯然,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怎麼猜都隻是在猜而已。
不久之後,讓沈秋些許意外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些草原漢子,居然還沒有錢若水能扛,居然不到兩個時辰,就出結果了。
沈秋趕到牢房一看,也就釋然了。先前還有氣有力的這二十號人,如今隻剩下一半的樣子,而這些剩下的人,全都如同被剝皮抽筋過一般,全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就連沈秋記得的那幾位頗有骨氣的韃靼人,此刻除了眼神還保留著一分犀利之外,已經看不見那倔骨了。
這群韃靼人遭遇了什麼,沈秋想不出來,也不想去想。
不過沈秋明白過來一個道理,不是錢若水能抗住錦衣衛的大刑。而是錦衣衛因為他終究是朝廷官員,所以用刑的時候都還留著底線。
而這群韃靼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本就是北方邊患。不惹事也倒不主動找他們麻煩,可這幫人不知死活,居然牽扯進這種案件。
不客氣的說,這群韃靼人已經沒有了活路。故而錦衣衛下手,那可是動了真格,下了十二分力氣。問話不說,弄死就弄死了,反正最後都是一個結果,早晚的區別罷了。
隻要有人願意開口,後麵審理基本就很順利。當然,開口的並不是那位頭人。
一番詢問之後,沈秋才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這夥人並不是普通的韃靼牧民,他們是北元新任可汗阿剌克汗的親衛。
受命前往明朝腹地來刺探情報,在邊關的時候,利用給劉夏兒送貨的商隊,避過一路上的盤查,進入了京城。
他們在京城經過一個多月的熟悉,然後居然通過京城的地下網絡,接觸到了江湖人。
他們這群人的頭領,是個非常有頭腦的人,居然敏銳的察覺到了京城裏的暗潮湧動。
於是想出了,利用假冒錢若水筆記,進行買凶殺人,然後嫁禍給錢若水。意圖通過這種方式,讓分別對立的因大禮議而分做兩派的人,真幹起來,以達到擾亂大明朝廷的目的。
沈秋沒想到,他們居然謀劃出了這麼大的一個局。
聽完這些描述,張銳倒是非常高興,總算是找到正主,可以給皇帝一個交代了。
不過沈秋卻察覺到了明顯漏洞,倒不是截殺的事。截殺這事已經可以確定是他們做的了,因為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都可以說清楚,就連一共花了多少錢都說的出來。
沈秋與張銳一同出來的時候,將自己的擔憂說給了張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