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幾名軍官也快步爬上屋頂,望向遠方。
“這有什麼說法嗎?”
汪鈜向身旁的沈秋問道,因兩人依舊是望遠鏡看向遠方,所以隻是聞二人聲音,不見二人表情。
而汪鈜所問,其實就是他們現在望遠鏡中所望之處。視野裏隻有一艘小舟,若不是有望遠鏡將實物放大,憑肉眼觀測,很難發現這艘小舟的存在。
就在這時,沈秋放下望遠鏡道:“不出意外,這艘小舟就是佛郎機人的眼睛,在他的後麵就是佛郎機的戰船。”
“什麼?”
聞言,不止汪鈜,就連幾名軍官都第一時間充滿了疑問。
關於這個問題沈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你和這些人說地球曲率,他們也聽不懂。
突然沈秋靈機一動,想起了天圓地方的古老傳言。於是笑道:“不知道諸位聽過天圓地方這話……”
於是沈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當然他還是保持了一貫的認真態度,盡可能的隻是把他們無法理解的部分,瞎謅成他們容易理解,又不會惹起麻煩的解釋。
比如現在這個,沈秋就告訴他們,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略微有一點弧度。所以你隻有站的高,才能看的遠。
當然,為什麼看見一艘小舟,沈秋就說後麵是佛郎機戰船,這個問題沈秋也花費了一些時間才解釋清楚。
若是一艘移動中的小舟,沈秋自不能說人家是佛郎機人的哨舟。但是沈秋反複幾次確認過那艘小舟,一直處於隨浪移動中。
也就是說,這艘小舟,既不是屯門鎮上的船,也不是過路的船,那它能是幹什麼的,其實可選擇項已經不是太多了。
要知道在這種緊張交戰階段上,沒有多少本地人會閑著跑到海麵上去漂著。
不過這一切都隻是推測,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即將爬到一個小高峰的汪鈜親衛。
軍隊中除了鼓語,自還有旗語。
汪鈜的命令再次被用旗語傳達上去,汪鈜隻是給上山的親衛指出了大概方向,讓他重點搜索小舟方向。
果不出沈秋所料,很快山頭上的親衛就對著山下揮舞起了紅色信號旗,向山下通報發現佛郎機戰船一艘。
汪鈜麵色瞬間沉重起來了,低聲道:“難怪埋伏屯門這麼長時間,佛郎機人就是沒有回來過。原來是我們一直被人家監視著。”
相比汪鈜的凝重神情,沈秋倒是心情澎湃,要是後麵沒有佛郎機人戰船,他可能都要哭了。如今正好,蒼天不負有心人啊。
“沈大人,這事你怎麼看?”汪鈜一邊爬下屋頂,一邊向沈秋問道。
此刻沈秋可謂是意氣風發,笑道:“汪大人勿憂!此番龜船與重炮已成,可以與其一戰了。”
“那怎麼打?”
“方法很多,怎麼打都行,不過得先把那三個鐵疙瘩給送到船上去。”
“沒問題,這就讓人把炮搬上去。”
隨即汪鈜對旁邊一位將領吩咐道:“把炮和相關物品全部搬到龜船上去。”
這時一旁的夏言,趁著兩人停下來,趕忙跑到沈秋身旁,扯著沈秋衣服問道:“沈秋,沈秋。你怎麼知道海麵上有佛郎機人的船。”
沈秋一陣輕笑,略微尷尬道:“我說是猜的你信嗎?”
不料夏言直搖頭:“猜,沒有根據就亂猜,夏某不信這個。你肯定是看到什麼蛛絲馬跡了。”
沈秋又是一笑:“我的夏大人,先前咱們大堂議事,你肯定是沒注意聽,不然你就不會問這話了。”
不料夏言非常認真的說道:“我聽了啊,我都聽進去了啊。可是說著說著,汪大人和你就跑出來爬房頂了啊。接著就是發現有戰船這檔子事了。”
沈秋一看汪鈜正和手下人在說著什麼,於是就問夏言道:“夏兄,你老實說,你想知道什麼?”
“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麼推算出來有佛郎機戰船的?”
沈秋想了想,自己用猜的兩個字,確實無法糊弄人啊,特別是無法糊弄這種本來就很聰明的人,這在邏輯上本來就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