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抬頭望著天空。突然一片雪落在我的臉上。我詫異的望著,伸手想摸,雪卻已經化了。
接著,雪花簌簌的落下來。
令我驚訝的是,雪竟然是紅色的,宛如被陳大洪騙走的那紅寶石的模樣。
我努力的抬起手,接了一片雪花。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鏡頭,好像是一個女人被綁在柱子上,神情萎靡,而我就站在她的麵前,盯著柱子上麵的一片紅色。
那片紅色實在是太熟悉了,絕對曾經見過。
突然,我的身子暴起,不知道怎麼就鑽進了女人的身體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的頭好痛,感覺剛才的一切曾經真實的發生過,絕對真實的發生過。
等我醒來,發現躺在自家的炕上。
爹坐在旁邊,老淚縱橫,見我醒來,高興的抓著我的手,說:“小寶,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爹想過了,隻要你好好的,爹以後什麼也不想了!”
魏彩蘭也在,是她追出來看到我倒在地上把我救回來的。
我的頭還有點痛,掙紮著坐起來,看了看爹,又看了看魏彩蘭,說:“爹,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跟她說。”
爹含著淚點點頭,一個人出去。
我低著頭沉思著,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說:“要是我真的想你和我爹在一起,你會真心的同意嗎?”
魏彩蘭抓著我的手,狠狠的點點頭,說:“嗯!剛才是我跟你開玩笑的,要是我真的和你爹在一起了,就是你娘了,又怎麼會再和你有那樣的關係?以前不知道有這麼一天,要是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會跟你……”
我輕輕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也知道這樣委屈你了。可是,以前我們做那樣的事情的確是誰也不知道會有今天,既然現在要這樣了,就把以前的事情忘了吧。以前我們隻是鄰居,怎麼樣也能說過去,現在……”
魏彩蘭緊緊的抱著我,哭著說:“我知道,我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我們兩個人說完,把爹叫進來,告訴我魏彩蘭已經同意了。
爹高興的不得了,說過幾天就操辦這件事情。
生活好像跟我開了個令人窒息的玩笑,好在是我們在這個玩笑中都認識到了自我原應的存在。
爹和魏彩蘭舉辦婚禮的那天,把村裏的人幾乎全都請到了,魏有德和他娘也來了,春杏挺著大肚子,沒辦法來,春桃借口在家照顧姐姐也沒來。
魏小河來了,魏冰卻並沒有出現。
這些本來我就想到了,不過有兩個我沒想到的人來到這裏,一個是潘靜,一個是任小秋。
潘靜肯定是回來過年,聽到這個消息跑過來的,我實在想不出任小秋到這裏來做什麼。
潘靜當著這麼多人,沒有對我表現出太多的熱情,過去恭喜爹和魏彩蘭。
任小秋來到我的麵前,說:“好久不見了!”
我把她拉到一邊,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任小秋同樣小聲說:“陳大洪被人騙了,現在不但身無分文,而且還被人打斷了腿,癱在炕上,我……我可憐他,把他帶了回來照顧,哎,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我不能不管他。”
“怎麼回事?”
“他原來和黃蕾在一起,後來又認識了一個叫馮小蘭的女孩子,跟她鬼混在一起。誰知道那個叫馮小蘭的是個騙子,前些日子把他騙到外地去,不但騙走了他所有的錢,還讓幾個人打斷了他的腿。他是通過別人找到我的,我便把他帶回來了。哎!”
我看著這個女人,覺得她是那麼的偉大。
任小秋接著說:“現在他比以前好多了,對我和孩子也好。不過……不過我還是有些想你,就想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爹辦喜事。”
我真想抱著她,好好的安慰這個曆經滄桑而深明大義的女人,輕輕的說:“晚上可以不回去嗎?”
任小秋搖搖頭,說:“不行!他現在變的很敏感,好像很怕失去我的樣子。哎,以前他總是覺得我在他眼前礙眼,現在一時都不能離開我。我……”沒等她說完,那邊鼓樂聲起,儀式開始了。
我對任小秋說:“中午在這裏喝喜酒,回頭我們再說。”
任小秋點點頭,微微的皺著眉頭,她並不開心。
快到三點的時候才散席,爹因為高興,喝多了,魏彩蘭扶著他到屋裏休息。
潘靜本來要過來找我的,看任小秋在,沒好意思,先行回家了。
我覺得在家裏說話不方便,過去跟魏彩蘭說:“娘,我到石料場去了!”
我這一聲叫的別扭,魏彩蘭聽著也不舒服,不過還是說:“這麼冷的天,你去幹什麼?”
我說:“有點事!你好好照顧我爹!”說完,徑直走了。
任小秋跟著我到石料場,撲到我的懷裏,小聲的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