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爽說:“他已經被李虎抓起來送到派出所去了。這次他是死罪難逃了!哎,累了吧?你再睡會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臉變的紅紅的,像熟透了的柿子。
又過了一天,爹過來。他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了很久。過來之後,他坐到我的床頭。
陳爽說:“我先回去了,晚上再來看你!”
我點點頭。
爹問:“還痛不?你娘的後事我已經料理好了,可惜……你沒見她最後一麵。哎,她是個好女人,為了救你才……”
她的確是個好女人,我心裏想著,不覺潸然淚下。
中午,白琳過來看我,陪了我一下午。
快到晚上,她說有事先走了。
過了沒多久,陳爽又過來。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不過也沒對我說什麼,就是陪著我聊天。
晚上她沒再留下來,早早的回去了。
這樣過了十幾天,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白琳過來幫我辦了出院手續,送我回家靜養。
家裏少了魏彩蘭,好像空了不少,爹也很難再有笑容。
我覺的憋的慌,硬要出去走走。
爹開始不讓,可終究扭不過自己的兒子,便讓我去了。
我信步走在路上,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著自己,扭頭一看,發現竟然是春桃,剛想跟她打招呼,卻看到她黑著臉轉彎走了。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傷她太深,很難挽回。
來到魏彩蘭的墳前,我坐了一會兒,胡天胡地的說了一通,這才起身往回走。
快到家的時候,我看到陳爽來了。
這一次,她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件肥大的羊毛衫,可以讓她看著不那麼胖。
她看我過來,問:“你怎麼出來了?”
我說:“出來透透氣,順便去我娘墳上看看。”
陳爽扶著我,問:“好點了吧?”
我說:“好多了!”
陳爽將身子往我身上靠了靠,說:“趙天樂這次肯定是要判死刑了。”
我咬牙切齒的說:“她殺了我娘,當然要死!”
陳爽說:“不光如此,在這之前,他還殺了一個人。”
“誰?”
“一個叫楊葉青的女人!是你們隔壁村上的,聽說以前是他的情人!”
“什麼?”我的身體一晃,差點摔倒,不敢相信的問:“你……你說楊葉青?”
陳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奇怪的看著我,說:“是的!怎麼,你認識?”
我輕輕的點點頭。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人向我提起過。不過,對於楊葉青,我已經沒有太多的感情,否則在這接連的噩耗中,恐怕我早就昏過去了。
陳爽以為我又聯想到了魏彩蘭的死,連忙安慰我:“你不要難過了!”
我真的覺得很累,回到家,躺到炕上便睡著了,至於陳爽什麼時候走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起來,跟爹說了一聲,去了曹玉芝的家。
家裏還是曹玉芝一個人,十幾天不見,她看起來老邁了不少,沒有化妝,也沒有了過去身上的那種風騷,呆呆的坐在炕上,即便是看我來了,也沒有太多的變化。
我坐到她身邊,說:“我剛知道!”
曹玉芝點點頭,說:“我也知道你的事情,可是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沒心思出去,就沒去看你。”
我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女人,幽幽的坐到炕上,問:“確定葉青是趙天樂殺的嗎?”
曹玉芝搖搖頭,說:“派出所那邊好像說是,隻是他還沒有承認。”說著,不覺垂淚。
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動容,心想不管怎樣,人都是有感情的,張開雙臂,讓她靠在我的身上。
曹玉芝沒猶豫,慢慢的過來,依偎到我懷裏。
這一次,我隻是輕輕的抱著她。
兩個人相互安慰了一陣子,心情好了一些。
曹玉芝昂著頭,問:“你要不?”
我搖搖頭,說:“身上的傷還沒好利落呢!”
再過幾天,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因為爹還沒有從悲痛中緩過神來,我沒去石料場,而是在家裏陪著他。
於水仙過來找我,說有事要跟我說。
我看她神情很凝重,知道肯定是有大事,便跟著她出去。
於水仙說:“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我便帶著她到石料場去。
現在的天氣已經慢慢的暖和起來,尤其是今天,甚至讓人感覺到了初夏的味道。
剛一進門,於水仙撲到我的懷裏,說:“我聽說你受傷了,可是不敢過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我說:“怎麼會?”
於水仙這才正色的對我說:“我聽說派出所認定楊葉青是趙天樂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