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陪著老人們一起聊天,從抗戰聊到改革開放,又從改革開放聊到柴米油鹽,老人的精神似乎很好,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另一方麵,趙老師忙著抓拍活動的照片,他一直圍繞著肯德基餐廳的美女姐姐抓拍,畢竟這次活動是和肯德基餐廳聯誼的嘛,而且他也有一個私心在裏麵。
“好了,老人們這塊先這樣把,我們去看看孤兒們把。”院長忽然說。
緊接著,院長拍了三下手,老人們似乎聽到了某種信號,很乖的,都回到了屋子裏,若男驚訝於這訓練有速,這家敬老院肯定有很大的名堂,不管是對老人的態度,還是對接待的態度,都透露著表演的成分,或者說,哪裏的敬老院都這樣吧。
大家跟隨著院長和工作人員的步伐,從工作室往左走,拐進了一個用石頭搭起來的小院落,從窗戶中隱約能看見裏麵有很多孩子在嬉戲,小院打掃的很幹淨,有幾座兒童遊戲的設施,但是都落滿了灰塵,有的甚至都鏽掉了,若男真心懷疑這樣的娛樂設施是否安全,估計也沒有讓孩子玩把。
若男跟著大夥走進屋子,外屋一個白的像牛奶一樣的孩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全身上下都是白的,就連眉毛和頭發也是白的,不過能夠在他雪白的皮膚下看得出,這個孩子的五官長得很精致,他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見到陌生人卻沒有一點驚慌或者害怕。
“這是‘大白’,白化病患兒,但是智力沒問題,今年6歲了,是我們這裏的開心果,我們都喜歡他,大家來了都喜歡和他玩。”院長看見了“大白”,露出慈愛的笑臉,“大白”也配合的伸出手要抱抱,仿佛明星一樣,氣定神閑的看著來訪的人們。
院長抱起“大白”,帶著大家往裏屋走,裏屋是一個一個的類似嬰兒床的上下鋪,裏麵住的都是一些身體或者智力有殘疾的孩子,她們最大的是8歲,最小隻有不到1歲,有的在床上趴著,有的在睡覺,有的坐著。
“孤兒院裏的孩子健全的都安排人領養走了,剩下的這些孩子都是先天有殘疾的,你說這些做父母的心真夠狠的,自己孩子有殘疾,就可以扔了,不管不顧了,這可是小生命啊!”另一位工作人員一邊照顧孩子,一邊說。
“這些孩子都是哪裏來的?”若男一直好奇這個問題。
“有的是在院門口撿的,有的是在垃圾桶撿的,有的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凍的全身發紫了,這些個該挨千刀的父母!”工作人員提起這件事就氣氛異常。
若男走進嬰兒床,一個孩子的腦袋那麼老大,和身子明顯不成正比,看起來就是奄奄一息的感覺,若男的心都被揪了起來。
“這個孩子怕是活不了了,我們發現他的時候,醫生就已經判了死刑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享受最後的時間。”另一個工作人員給若男解釋。
“可是他還這麼小,還沒有見過世界的五彩繽紛呢!怎麼能夠這樣呢!”若男有點激動,這也是生命,怎麼感覺稍縱即逝了似的呢!
“沒辦法,他的父母都已經遺棄了他了,對他來說,沒看到過這個世界反而是一件好事,畢竟這個世界沒啥好留戀的。”工作人員倒是看的很開,她們每天見識到老人和孩子死去,都已經習慣了。
“嘿嘿嘿嘿……”一頓笑聲引起了若男的注意,她往裏走去,一個全身癱瘓卻一直在天真的笑著的女孩子出現在屋子的盡頭。
“這是個腦癱患兒,我們給她起的名字叫五零,三歲的時候在院門口撿的,估計父母對她失去信心了。現在都八歲了。”工作人員給若男解釋。
“要誰誰會要呢,她又是個女孩,還是個傻子,智力有殘疾不說,全身癱瘓,誰帶著都是累贅,這才8歲,等過了十年,以後來了例假,我看咱們也弄不了了。”另一個工作人員開始抱怨。
“誰說不是呢,自己也不知道饑飽,隻要喂就吃,喝水還總嗆著,真不好伺候呢!”另一個工作人員看來也深受其害。
“嘿嘿嘿嘿……”五零仍舊傻笑著,不知道這些人都在談論什麼。
“我們說你呢!你還傻笑!天天的就知道傻笑!”一個工作人員點了點她的小鼻尖,又惹來“咯咯”的笑聲。
“傻笑也好,不管外麵的人怎麼對她,她都那麼開心。沒有煩惱。”另一個工作人員接著說。
若男的眼淚上來了,眼前的五零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姐姐雖然不是腦癱患者,但是也是智力殘疾,因為這個被所有的人嫌棄,被所有的人欺負,就連親奶奶,也是盼著她早點死,但是姐姐又是幸運的,至少姐姐還有母親,父親和她的照顧,而眼前的五零,卻是孤苦無依的,這些工作人員也隻是工作罷了,不會真的去在乎她的想法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