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等人離開五院,坐公交車到了廣場,在路邊買了點小吃,姐姐餓壞了,狼吞虎咽的吃著,每個人都拿著一份雞蛋灌餅,就母親沒有。
“媽,給你來一個,你也餓壞了吧。”若男說著示意老板再做一個。
“不用,不用,你們吃,你們吃,我不餓。”母親忙製止老板,五塊錢一個,就一張餅一個雞蛋,幾片生菜葉子,母親舍不得。
“可是下午兩點半才上班,怎麼說也要三點才能見到人,早上就沒吃,會熬不住的。”若男心疼母親。
“那也不要,這個油我吃不習慣。”母親搖搖頭,說:“有水嗎?來瓶水吧,一上午沒喝水了。”
若男這才想起來大家都沒有喝水,早就口幹舌燥了。“老板,來四瓶礦泉水!”
“不,兩瓶就夠了,咱們三喝一瓶,你姐夫喝一瓶。”一瓶小小的礦泉水就要三塊錢,想想家裏不要錢的自來水,母親又心疼了。
若男看著母親,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貧窮,她們備受欺淩,來自村民和親人;因為貧窮,她們忍受饑餓,省吃儉用,若男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很多事情是她根本解決不了的!她悄悄的責怪著自己,她發誓她一定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若男一家人在廣場的長椅上坐了一中午,周圍來往的人不多,正值中午,吃飽了的若男開始昏昏欲睡,輕輕靠在母親的肩膀上,姐姐和姐夫在另一個長椅上依偎著。
“若男——”母親忽然輕輕的開口:“聽說你妹妹每天賺七千塊錢。”
“七千?誰?”若男大吃一驚,她哪個妹妹這麼厲害?
“就是你小叔家的,小巧。”母親接著說:“聽說在地下賭場做收銀,每天能從中撈很多錢,小費或者好處,現在聽說正準備著買車呢。”
“媽,這種偷來的錢,咱才不稀罕!”若男坐直了身子,說:“我隻靠自己的雙手賺錢,這種錢再多也是髒的!”
母親歎了口氣,她有點懷疑是她教“壞”了女兒,說:“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你貧窮,就意味著沒有地位,沒有人尊重,而富有的人,不管錢的來路,總是收人尊敬和巴結的。”母親能夠明顯感覺到親人們對若男和小巧的比較,有錢才是有本事。
“媽,這種活我也能做,但是這個事情我絕對做不出來!人要頂天立地,靠自己賺良心錢!表麵上人們都不會說什麼,但是背地裏,這種來路不明的錢是不會被認可的!”若男一字一句的說,讓她違背自己的原則做事,即使有再多的錢,她也絕對不會做!不錯,她是需要錢,她真的很需要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唉。”母親的心中異常矛盾,這個孩子是她親手教的,一言一行都彰顯著她希望的樣子,她能夠有原則固然好,但是她似乎教的太過了,這種不會變通遲早會害了她。
“媽,我知道該怎麼的,你放心吧。”若男重新枕回母親的肩膀,老實說,母親的肩膀很是瘦削,若男也不敢大力的枕壓,隻是虛晃的枕著,但是就是這麼難受的一個姿勢,若男卻倍感幸福。
下午兩點半,若男一家人出現在五院門口,不出所料,醫生們還有很多沒有上班,若男整理著那兩張檢查結果,她心裏明白,最後主任醫生在鑒定表上寫下的東西才是關鍵,這些也隻是個參考罷了。
兩點五十分,若男來到主任醫生的辦公室門前,發現門開了,並且有幾個病人在排隊,她一直注視著醫院門口的方向,沒有發現過主任醫生的蹤影,莫非她是從後門進來的嗎?沒時間想這種問題,若男安置好母親等人,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醫生,這是我姐姐的檢查結果。”排隊到若男,若男將資料放在了主任麵前。
主任醫生拿起來看了看,皺著眉頭,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心裏這個不合格,按照規定,病人不配合,我們是不能給出鑒定結果的。”
若男歎了口氣,這句話她在那個老太太醫生麵前聽了太多次了,耳朵都生出繭子來了。
“主任,請你通融一下,我姐姐自小患有癲癇病,這個病不僅奪走了她的智慧,更使得她的精神錯亂,姐姐每天要忍受發病的痛苦,還要經曆精神異常的支配,不僅是不說話,甚至摔砸東西,一個正常人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若男看著主任醫生,接著說:“姐姐沒有勞動能力,動不動就發病,躺在地上渾身抽搐,身邊根本不可能離開人,我隻是想給她辦個殘疾證,開個殘疾鑒定,這些都是真的,不是我杜撰的,難道這還不夠嗎?”
主任醫生看著若男,眼神中有些許的波動,說:“就算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但是程序就是程序,勉強開了,會讓我們很為難。”
“程序和規定都是為那些想要投機取巧,弄虛作假的人設的,既然您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您也見了我姐姐了,證明我說的是真的,開了這個鑒定結果,怎麼會為難呢?”
主任醫生忽然很讚賞眼前的這個女孩,她開始仔細打量起若男:眼前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二十歲左右,一副誠懇的表情,伶牙俐齒,精明幹練,但是眼中的愛恨太過分明,看來是涉世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