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檸……”章禦城怯生生地低著頭，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所以禦城是覺得我們應該放棄嗎？”
章禦城是真的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比誰都要不甘心。但是沒有辦法，如果因為他，柯韶檸的父親要多坐幾年牢的話，她一定會恨他的。
他愧疚地說：“我隻是不想要你恨我，如果真的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也好過你恨我我吧。”
“你來招惹我之前，就沒有想過我們兩個人的身份，會走到這一天嗎？”既然章企覺得我配不上他的兒子，那禦城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招惹我。
我不是什麼冷血動物，即便一開始的接受隻是為了在冰冷艱難的時候取暖。時間久了麵對真心付出我也會動心，動情動的是真情，覆水難收。
“對不起，柯韶檸，我是真的不知道改怎麼做了，我原本是打算你爸爸的事情成了定局，到時候再跟你商量的。我沒想過你會來……”章禦城不懂，他以為柯韶檸不會在乎，至少不會像現在表現的那麼在乎。
“章禦城，你大概不知道我第一眼見到的時候我在想什麼。我在想，你跟你哥哥真不像，你哥哥天生就長著一副讓女生喜歡的臉，但是第一次見麵就讓我覺得那麼討厭。當我知道你們兩個人是親兄弟的時候，簡直不可置信。你看起來那麼傻，那麼呆。就算你後來180度大變身了，可是個性還是那麼單純。”我笑著站在窗前：“我經常在想，為什麼你都不會累，我根本不喜歡你，為什麼那麼多女生你偏偏認定了我。”
“小檸……”
“你聽我把話說完。我承認一開始的時候我對你的感恩多過於感情，在首爾的那段時間，我發現自己每一天都在改變。潛移默化地，對你的依賴好像變得有理由了，沒有你陪著出去逛街的時候，總是覺得乏味，走在大馬路上沒有人牽著手，總感覺左手空蕩蕩的，沒有人陪我排隊買奶茶，沒有人講那些我曾經很膩歪的甜言蜜語。”這些都是我藏在心裏很久的話，恍然間，原來回憶跟感情都已經累積的那麼厚重了。
我隻是想要告訴他，並不是他一個人在為感情努力，這一次我也想要做些什麼。
“我先走了，有機會的話再聯係吧。”我扭頭就離開，他也沒有挽回。
我發現自己一旦談情的時候，就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脆弱敏感，倔強易怒。
忘記是哪首歌了，還記得一句話，愛一個人好難。雖然聽起來很矯情，但是這是入骨的真實。
每一個人在感情上付出過都是希望有回報的，真的毫無目的地對一個人好，除非對方是你親媽了。
或許我跟禦城一樣，在感情上都是第一次，我們需要一段時間來冷靜。沒有辦法責怪禦城任何東西，知道他的心裏比誰都要煎熬。做這樣的決定不管是緩兵之計還是真的打算放棄，都是為了我。我沒有資格去責怪他，也沒有權利。
下樓的時候看見章企坐在沙發上，微眯著眼睛已經抽光了一根雪茄。他的模樣就像是一隻高貴的血統黑貓，藐視了周圍的一切。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他一直都是那麼步步為營。
“下來了？”他微微抬起頭看向我。“談的怎麼樣了？”
我加快腳步，走到樓下，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想要離開。我怕眼淚會不爭氣地掉下來，而現在這個人是我最不想要掉眼淚給他看的人。
在討厭的人麵前展示自己的脆弱是一件多白癡的事情，何況他也討厭你，並不會從你的示弱中感到羞愧，反之隻會充斥成就感，滿足感。
“等一下，既然來了就聊一會兒再走，你父親那邊不用急，即便你現在趕過去了，也幫不到什麼忙，還不如坐下來跟我喝杯茶。”章企指了指對坐，坐了個請的手勢。
管家讓下人把原先冷掉的花茶給換了下去，換上了剛泡好的綠茶。
我坐下卻沒有繼續動作：“我不喜歡喝茶。”
“那就換奶茶，你跟禦城的口味應該差不多，隻是跟我的口味差太多了。”章企抿了一口茶，話裏的意思任誰都能聽得懂。
章企說：“柯韶檸，我覺得你也是一個直爽的人，你的性格我欣賞，隻是你應該也知道，禦城是我章企的兒子，他有責任為章家做點什麼。不管是他還是澤城，都沒有權利選擇他的婚姻。他們從出生就開始享受我打下來的王朝江山，自然也要失去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