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他。因為我發現,很多記憶,自己的莽撞暗戀,那些往事都會湧上來。讓我對禦城有瘋狂的負罪感。
這個學期的課業有點緊張,但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最終還是以倒在了課桌上睡覺結束了。
突然就夢到了李連的那張臉,被活生生地給嚇醒了。原本就睡得挺淺的,幹脆被這個“噩夢”給嚇醒了。
醒來才發現外麵竟然下起了雨,還伴隨著陣陣的悶雷聲,跟夢境裏的一樣。
被調成振動的手機在桌板上沒完沒了地響了起來,還有點起床氣的我慢悠悠地拿起來,看見是陌生號碼並沒有接聽。
講台上的教授正聚精會神地說著天文地理,我卻一點也聽不進去。昨晚回去之後,就給禦城打了一個電話,聽起來似乎是沒有事情,但是總覺著他的聲音怪怪的。
手機又振動了一次之後,直接一條短信進來了,懶洋洋地劃開了短信,嚇得人一振。
“我是葛培義,姚菱早上過世了,麻煩你來第三醫院看她最後一麵。”
過世了?
他說,姚菱過世了?
立刻把手機塞進了包裏,不顧教授還在上麵唾沫橫飛,就直接衝出了教室。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完全沒有意識到應該做什麼,半響才想起拿出手機給章澤城打電話。
結果竟然是關機。
當時也沒有去想章澤城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飛快地播給了禦城,結果,同樣是關機狀態。
章家兄弟也出事了,我立刻明白過來。衝出教室,聽到老師在講台上罵罵咧咧地說什麼也聽不清,衝到校門口的時候才意識到,現在應該先趕去醫院。
說不出的無助,好像這短短的一年時間,都隻是一場夢一樣。寧可,沒有與他們相識過,或許就不會這般不舍和糾纏。
雷雨天氣的出租車比想象中的還要難打,上車之後司機師傅很好心地遞給了我一包紙巾,讓我擦擦已經被雨給淋濕了的頭發和衣服。我有氣無力地道了謝,才發現自己渾身差不多都濕透了。
今天的天氣,還真差。
趕到醫院的時候,姚菱就那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頭上已經被一塊白布給覆蓋,我沒有勇氣去掀開來,我害怕看見她煞白地毫無生氣的臉。
說不出的後悔和自責,明明知道她現在的狀態,明明就應該多陪陪她的。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眼淚再也止不住地留了出來,趴在她的病床邊上,從未有過的無助。
或許是因為曾經年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死亡是那麼可怕的事情。它可以輕易地奪取身邊人的性命,疾病或是意外,毫無預警。
分別時,她還是毒舌,愛章澤城愛的死去活來的那個姚菱,再見的時候,她骨瘦如柴,別說台風天,就是秋風一吹都要倒的樣子。而現在,她安靜地躺在那裏。
我才發現,是真的離別了。
生離,死別。究竟哪個更痛苦。
那個叫葛培義的男生,我與他也不過就是第二次見麵。他走過來,眼睛明顯的紅腫,卻沒有當著我的麵在流眼淚。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醫生說,她的狀況能夠撐到現在已經很好了。早上她說很累,就睡一會兒,再也沒有醒過來過。我想她走的很安靜,沒有一點痛苦。”
床頭還放著姚菱最近剛喜歡上的百合花,是今天早上葛培義趁著她睡覺新買來換上的。香味還沒有彌漫開整個病房,那個纖弱的生命就已經消散了。
葛培義是最近一直陪著姚菱的人,還記得第一次相遇,她想要從香港的橋上跳下去。那個時候,看著她的背景,葛培義就覺得心髒抽著的疼。陪著她度過一天又一天,去到各個國家,遍看山河美景。
始終沒有去想姚菱在他心理的定義,如果說一開始隻是出於對死去的女友的愧疚,那麼後來,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倔強堅強敢愛敢恨,有的時候又很脆弱的女孩了吧。
她走的很安靜。跟她幾天前自己預想的一樣。
在她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封信,是給葛培義的,字跡還算清秀,隻是幾處寫的有些顫抖。
“葛培義,謝謝你陪我走過了人生最後一段旅程,以後請好好生活吧,不管能不能上天堂,我都會一直記住你的笑容——姚菱。”
姚菱知道自己沒有多久可以活,她一直在究竟應該用怎樣的方式做一個結束語,很多話都沒有辦法當麵說出口,感謝的句子她也已經說過太多遍了顯得很沒有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