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生臉上掛彩,剛剛掛完針的手臂已經麻了,手背上貼著的輸液貼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此刻正在流血。
"有沒有事?"他回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溫知夏,之後又看了一眼顧佑之。但實際上他眼前的景象從重影變得迷糊,視線虛無縹緲連人都看不清。
鼻翼下方微熱,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擦,手掌是殷紅的鼻血。
溫知夏看著他臉上的血,喉嚨一哽:"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下一秒顧平生的眼前一黑,轟然倒了下去。
溫知夏刹那間臉色突變,伸出手:"平生!"
鬧事的女人和叫來的親屬被警方以尋釁滋事擾亂治安的罪名帶走,顧平生被緊急送進了急診室。
顧平生在昏迷的過程中一直緊緊的拽著溫知夏的手,醫生廢了不少力氣才掰開。
站在急診室外麵的溫知夏低眸看著自己被拽紅的手,怔怔的出神。
顧佑之巴巴的跟著她,眼眶紅紅的,剛才還在哭,"麻麻,爸爸會疼嗎?"
溫知夏聞言。想到那一棍棒擊中腦袋的帶來的衝擊力,她想,是很疼的,要不然他那種皮糙肉厚的人,怎麼都……倒下了呢。
"爸爸會不會死?"小家夥揪著她的衣角。把小臉貼在她的腿上,哭聲問她。
溫知夏的嗓音啞了啞,想要安慰他,卻沒有能夠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李月亭站在一旁,看著親近溫知夏,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自己的顧佑之,眉頭擰了一下。
她照顧他的次數,比溫知夏多的多,也比溫知夏跟他見麵的次數多,但是顧佑之從來沒有對她這般的親近過。
一個多小時後。顧平生被從裏麵推出來。
溫知夏站起身之前,李月亭已經走過來握住了醫生的手臂,問道:"怎麼樣了?人有沒有事情?"
醫生見她神情那麼著急,下意識的以為是顧平生的家人,"腦震蕩。會伴有一係列植物神經紊亂的症狀,像心悸、氣促、麵色蒼白、多汗、四肢冰冷等症狀……具體的恢複情況還要看人清醒之後的反應,需要幾天的調節,病人醒來後,可能會出現逆行性遺忘,不能回憶起受傷當時的情況,這是腦損傷之後的慣有症狀,不用太擔心,幾個小時後應該就會恢複……"
李月亭連忙道謝,跟著護士推著病床往病房走。
已經站起身的溫知夏,凝眸看著她的舉動。
在顧平生醒來之前,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員來到了病房詢問當時的情況,因為顧平生還在昏迷,負責敘述這件事情始末的人就隻剩下溫知夏。
根據警方的描述,當時有一名男人趁亂逃走,目前還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懷疑可能會對他們打擊報複,讓他們注意安全。
"我們會盡全力進行搜查,但是在這期間你們還是要多注意一下自身安全。"
李月亭聞言,給顧平生掖了掖被子。站起身:"距離事情發生地點的東北方向三百米處就有攝像頭,你們難道沒有查過?人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要我們來防備打擊報複嗎?"
她準確的說出了攝像頭的具體位置,警員記錄下來,"我們的同事已經在查看當時的錄像。你提供的這個信息點很重要,如果你可以肯定的話,我們會著重查看你說的這個攝像頭位置,相信一定可以用最短的時間查到人。"
李月亭對於攝像頭位置這件事情毫不懷疑:"你們去查,這點不會有錯。我完全可以肯定。"
從三年前她便已經將省醫院外麵的所有監控了然於心,要不然怎麼能知曉來往車停暫時停靠的位置,不小心的說漏嘴的泄露給趙芙荷那個蠢貨。
警員點頭,繼續詢問:"醫院的保安說,是你叫他們去救人的,你是怎麼知道現場發生了暴力事件?"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來看醫生。"李月亭對答如流。
她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還是心情問題,出現了一些婦科疾病,今天就是來看醫生的,沒想到會正巧看到。
溫知夏從李月亭斬釘截鐵的說出攝像頭的位置開始,心中的狐疑就開始閃過,她是顧夏集團的秘書,又不是省醫院的醫生,怎麼會對醫院的監控設備那麼熟悉?
她沒有忘記,三年前在法庭上,趙芙荷拿出的那段錄像,讓她百口莫辯,隻能束手待斃。
而那段錄像就出自省醫院裏麵的監控。
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