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溫知夏知道不是,徐其琛也清楚,她捏的人是誰。
他毀了她的畫,她就捏泥人,她心心念念裏都是另一個男人。
“先吃點東西,待會兒再繼續。”徐其琛垂下眼眸,說道。
陶藝師傅“嗬嗬”的笑了兩聲,但溫知夏卻始終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隻是認真的完善著快要成品的泥人,精雕細琢,萬分仔細。
她身上的裙子被泥土沾染,她也渾然不覺。
她寧願對著一個沒有任何靈魂的泥人,都不願意同他多說兩句話,徐其琛捏緊了手指。
陶藝師傅慢慢的也看出來了這兩人之間的詭異氛圍,“先生夫人,我想起來自己還有點事情,要不然今天就……先到這裏?”
徐其琛輕聲“嗯”了一聲,讓人送他離開。
“小夏待會兒再做,先去洗洗手。”徐其琛說道。
但溫知夏還是忽視了他。
直到徐其琛抬手拿走了她手中的泥人,溫知夏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給我。”
徐其琛:“你已經做了一下午,該休息休息了,先吃點東西。”
溫知夏站起身,因為低血糖,忽然起身的時候眼前眩暈了一下,徐其琛伸出手想要扶她,手中的泥人“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當溫知夏眼前的眩暈感過去,看著地上摔成了兩半的泥人。
“抱歉,我隻是想要扶你……”
徐其琛試圖解釋,但溫知夏隻是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後,彎腰將泥人給撿了起來。
徐其琛抿了一下唇,握住她的手腕,“我並非有意。”
“有意無意,最後你都不會讓我把它留下不是嗎?”溫知夏寡淡的說道。
就像他不會讓她留下那些畫,又怎麼會讓她留下這個,不過是早幾分鍾和晚幾分鍾的區別。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做這些徒勞的事情?”徐其琛說道,“你每時每刻在我身邊想著他,不就是想要用這種方式讓我放棄?小夏,你該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他倘若是能放手,三年前就放手了。
他這一生所執著的東西不多,可一旦有了執念,便怎麼都不會想要放棄。
話不相投,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溫知夏走出房間,連看都未曾看上他做了一下午的玫瑰糕。
徐其琛看著她的背影,驀然抬起頭將桌上的糕點掃落,盤子碎裂,玫瑰糕散落一地。
徐虞姿來的時候與正要離開的徐彙打了一個照麵,徐虞姿狐疑的看了一眼徐彙,並沒有多說什麼。
徐彙上車後,一通跨洋電話打去了四方城:“……地點就在這座莊園,不過……我並未看到你口中的那個女人……”
顧平生眸色深深,“他不會將人放到視野之外。”
畢竟,這樣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
掛斷電話後,顧平生便讓周安北準備飛機,周安北頓了頓:“顧總,您的腿還是恢複期,從四方城到柏(林)這期間萬一出現什麼岔子,可怎麼……”
顧平生黑滲滲的眸子銳利且森冷,“去辦。”
周安北無法,隻能看向溫了川,溫了川沉了沉以後,說道:“姐夫,周秘書說的也不無道理,我會把我姐接回來,你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
可無論他們說什麼,顧平生隻說了一句,他說:“她是我的妻子。”
既是他的妻子,便是應該由他接她回家。
沒有人比他更有這個資格。
而徐虞姿在走入城堡之後,看到徑直略過她的溫知夏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果然是在這裏。”
溫知夏已經從她的身邊走過,在聽到她的話後,腳步微頓的朝她輕瞥了一眼,“虞夫人既然不想要在這裏見到我,不如勸勸他放我離開。”
她巴不得從這裏離開。
但徐虞姿卻覺得她這話同炫耀無異:“你既然已經選擇跟顧平生在一起,為什麼還要纏著其琛不放?溫知夏你沒有點羞恥心?”
溫知夏淡淡的輕笑,在要開口的時候,徐其琛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先是瞥了一眼溫知夏,隨後將視線落在徐虞姿的身上,“小姨你怎麼來了?”
自從幾天前徐其琛提起自己過世的父母,徐虞姿在回去後接連做了兩天噩夢,所以現在的臉色還有些蠟黃,“我聽說你又把這個女人接到了身邊,連上京和四方城的事情都不打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