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倨傲的轉身,裙擺劃出優美的弧度,一步步的,緩緩的消失在樓梯口的位置上。
溫了川汗淋淋的仰著頭,看著楚大小姐驕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這才垂下眼眸,被從樓梯上扔下來的項鏈距離他並不遠的位置,倘若是在平時,也就是一步的距離,但是如今……
他卻是需要用盡渾身的力氣,拖著腿,手臂伸長到最大的極限,這才能將它重新的撿回來,死死的,緊緊的攥在手心裏,直到堅硬的吊墜陷入掌心,咯著掌心的手骨,他都沒有鬆開。
萬管家看著這一幕,輕輕的搖了搖頭,囑咐道:“把人送回房間吧。”
保鏢互相對視一眼,沒有立即的動作,畢竟讓打人的是大小姐,這大小姐……並未說還要把人給留下:“萬管家,這……”
“送回去吧,小姐……”萬管家想說,楚蔓不會真的希望看到他出事,但,事情鬧到了這步田地,也隻能說:“小姐不會怪罪。”
保鏢們這才點頭,“是。”
在溫了川被扶著一步步離開之後,萬管家這才上樓去找了楚蔓。
彼時的楚大小姐正坐在梳妝台前,細細的畫著眉,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楚蔓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
萬管家看著她長大,低聲歎了一口氣,拿過她手中的眉筆幫她畫著,“小姐身體還沒有好,怎麼就下床了?”
楚大小姐抿了抿唇,高傲的說道:“看他被打的到底有多慘。”
萬管家將眉筆放下,摸了摸她的長發,“小姐連妝都沒有化,就塗了口紅,真的就是為了看他被打?”又或者是……是心中到底不忍?
話說的果決,但到底不還是沒有讓保鏢將第二棍子打下去,旁人看不出來,萬管家卻看的真切。
“是。”楚蔓捏著手指,脖頸微微抬著,“他傷了我,我就要他更疼,是他活該,他以為他是誰!我是楚蔓,是楚家的大小姐,誰都不能那麼對我!”
溫了川竟然敢不顧及她的意願強要她,把她弄傷,就要付出代價,她讓人打斷他的腿,沒有告他強奸送他進去,就是要自己把這股氣出了。
萬管家看著她微紅的眼角,摟了摟她的肩膀,“是,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傷害小姐,小姐……你發燒了。”
萬管家摸到她的麵頰有些燙,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
楚蔓靠在萬管家的身上,微微閉著眼睛:“萬姨,我不舒服。”
萬管家:“小姐先去床上躺著,我找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楚蔓點了點頭,躺在床上的時候眸光瞥了一眼窗外,萬管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處……該是傭人們住的那棟樓,就在萬管家想要開口說一下溫了川情況的時候,楚蔓已經把目光收了回來。
家庭醫生詢問了一下具體的情況,在臥室外麵的小客廳低聲對萬管家說道:“小姐,該是傷到了,有炎症,這具體……藥膏還是要繼續塗抹,我給她掛上了吊針,先消消炎症,今天先看看情況,不行的話,明天我找同專業的師妹來看看,同性之間也方便一些。”
萬管家點頭,“小姐的事情還是……”
“這點你放心,我在楚家做了這麼多年,不會亂說話。”家庭醫生說道。
萬管家這才把人送了出去,“側樓那邊的情況……”
“傷筋動骨一百天,已經送去醫院了。”家庭醫生說道。
萬管家點頭,目送醫生下樓後,萬管家這才重新的回到臥室,臥室內睡熟的楚蔓卻睡得並不安穩,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再入夢的夢魘重新將她侵襲。
她就像是一件展覽品,一件可以被隨意處置的展覽品,被人觀賞褻玩。
嬌生慣養,從來要風得風的大小姐,哪怕是想要喊破喉嚨,都無人在意,反而會越加的興奮,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而這份美,無數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鎖定,想要將她剝拆入肚。
“不——”
楚蔓額頭上溢出薄汗,她死死的咬著唇瓣,卻照舊害怕的在顫栗。
“小姐。”萬姨坐在床邊,給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都過去了。”她不斷的重複:“都過去了,小姐,都過去了,那地方已經被搗毀,曼陀已經沒有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隻是在做夢,都過去了,過去了……”
可楚蔓顯然是聽不進去的,直到後來,暖人的熏香傳來,噩夢變成空空的白色,任何任何的人和環境都不複存在,她像是踩在空空蕩蕩的白雲之上,什麼都看不到。她於這片空白中緩緩的蹲下,用手臂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就那麼蜷縮著,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幸虧你來了,不然,小姐多半是無法安眠。”萬管家看著安安靜靜睡下去的楚蔓,低聲對蘇向寧說道。
蘇向寧臥室外麵的小客廳低聲詢問:“蔓蔓的病情不是已經得到了抑製?去旅遊的那幾天據她所說應該都是沒有問題,怎麼會突然之間……”
萬管家自然是方便說明這其中的緣由,隻能含糊的說道:“應該是生病的原因。”
蘇向寧狐疑的看著萬管家,顯然是並不怎麼相信,而是說道:“昨天,溫了川把楚蔓強行帶走,楚蔓現在生病是不是跟他有關係?溫了川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