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熱?
睡夢中的李強迷迷糊糊的抹了一把臉。
一手的黏稠濕滑,這是出了多少汗?
臉上癢癢的,像是有個刷子一直在臉上掃來掃去,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李強翻了個身,煩躁的用手在臉上撓了撓,想繼續再睡會兒,昨晚《凡人》刷的太晚了,缺覺。
手背上觸感傳來,黏黏的,軟軟的,還帶著溫熱的體溫。
什麼東西?
李強條件反射的反手一抓,手心裏傳來毛絨絨的觸感,那個又黏又軟的東西還在手心裏一舔一舔的。
舌頭......
不會是黑山老妖吧?
李強全身寒毛根根立起,冷汗如雨而下,他瞬間睡意全無,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黃色的毛發,軟趴趴的耳朵,圓錐形的嘴巴,滾圓的眼睛,期冀的眼神。
哪來的大黃狗!!!
老子沒養狗啊,難道我還在夢中?
快醒過來。
李強一隻手把狗頭推的遠遠的,省得它再來舔自己的臉,另一隻手高高的揚起來,狠狠的拍在了大腿上。
啪!
腿上劇痛清晰傳來,這下該醒了吧。
可是場景沒有轉換。
大黃嚇的後退了兩步,縮回舌頭,停止了舔狗的舉動,換上了一雙糟逼的眼神。
這超出了它的理解範圍,誰會自己打自己,還打得這麼狠?
沒能脫離夢境,李強也沒有太過沮喪,按照《盜夢空間》的理論,疼痛隻適用於脫離簡單的夢境,死亡才是脫離夢境最有效的方法。
以頭撞牆,在水盆裏溺死,從足夠高的地方跳下去,李強瞬間就想到了幾種簡單可行,又不太痛苦的自殺方案。
但他沒有立即采取行動,麵對死亡,總要花點時間進行心理建設,即使是身在夢中。
而且,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行動之前首先要重新確認一下行動的前提:這是夢中,還是現實。
不然盲目的自殺,可能就真的死了。
但是比起脫離夢境,確認是否身處夢境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這還難不倒李強,從他開始接觸網文的時候算起,李強每天至少保持著十個小時的網文閱讀時間,這無疑拓展了他原本在現實中不可以經曆的人生閱曆,訓練出了他嚴密的邏輯思維和推理能力。
李強的大腦快速而又清晰的運轉,他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可行的方案。
他坐起身來,一隻手捏住鼻子,閉緊嘴巴,心中開始默默計數,在夢中自己可以把自己憋死,但現實中不會,當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人自然會本能的張開嘴巴。
當李強數到三百的時候,他的心跳加快了一倍,胸腔燥熱,頭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視線開始模糊不清。
當他開始數到四百的時候,大腦終於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潛意識接管了身體,李強像煮熟的蝦米一樣蜷縮著身體,張開了嘴巴,大口喘氣,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意識慢慢回歸,場景卻依然沒有轉換,大黃狗歪了歪狗頭,仍舊用糟逼的眼神看著他。
這不是夢境。
李強轉動視線,開始檢視周圍陌生的環境。
這是一個構造極簡,又很奇特的房子,地麵呈正方形,約莫一百多平,地麵到屋頂竟也有十米來高,房間顯的空曠,遼遠。
暗青色的石質牆壁,光滑如鏡,沒有切削,斧鑿,拚接的痕跡,整個房間仿佛是一整塊石料從中間融化,掏空而成。
一側牆壁的四分之三布滿了矩陣般的圓形窗口,皎潔的月光一束束灑射進來,光線雖然不強,但足以視物。
窗戶的旁邊是一扇兩米多高的石門,充滿了原始的厚重格調。
房間內的陳設也極其簡單,除了李強身下的低矮石床,和靠近內側牆壁的一張方形石桌,兩把石椅,別無他物。
這是什麼建築風格?
以李強四十年的人生閱曆,從沒見過這種風格的房子。
十米左右的屋頂高度,隻是為了單純的追求視覺上的遼遠,愉悅,嚴重違反了空間的充分利用原則,並奢侈的拉高了建造成本。
房間內的陳設過於簡單,廚房,洗手間,衣櫃等基礎的功能設施統統沒有。
新陳代謝的問題怎麼解決?
人不用喝水嗎?連個水杯都沒有。
這些身外的小問題一時間想不明白,被李強暫時先拋在了腦後,他開始低頭檢視自身。
亞麻料的青色長袍,裁剪合體的罩在身上,腰間係著一條銀色的絲質腰帶,其上掛著一隻淺灰色的袋子。
這衣服隻在國產劇裏見過吧。
李強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這不是夢中,那就隻有兩個字可以解釋了。
為了印證心中的想法,他擼起右臂上袖子,低頭看向手臂,那裏應該有一條他小時候爬樹留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