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下吧。”她往右邊挪開了一個位置，示意男人坐下來。
此時她的臉上似乎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哀莫大於心死，大抵就是如此。
葉昊黑沉著臉，眼裏的憤怒退去了一些，但是心裏卻更加的糾結也更加的煩躁。
“剛剛……對不起。”他走到賀夕顏的身旁，主動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然而賀夕顏卻像是條件反射似的趕緊往左邊傾斜了一下，避開男人要落到自己肩上的手，甚至再次挪動身體，坐在了沙發的邊邊上。
她也不知道他說的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是對不起自己，還是指剛剛他動手打了緣緣。
可是所有的一切，對不起又有何意義。而且緣緣隻是一個還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孩子不需要道歉，也聽不懂那一聲對不起。
葉昊看著自己落在空中的手，他苦笑一聲，手指竟然猛地顫抖了起來。
賀夕顏看著他，回道：“你不用說對不起，葉昊，事情已經這樣了。”
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她隻想他們能平靜地說幾句話，平靜地分開，不在吵架了，也不再彼此怨恨了。
葉昊主動靠近了一些，坐在妻子的身旁，兩人之隔了一丈的距離。
他頓了一會，解釋道：“我剛剛並不是有意對緣緣動手，我沒有想過要傷到孩子。”他隻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甚至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剛剛怎麼會把孩子丟出去。
說道這裏，葉昊臉上閃過一抹愧色，眼睛則是緊緊地看著賀夕顏，希望看到她臉上有那麼一點點情緒的變化。
賀夕顏搖了搖頭，唇邊的笑無比的苦澀。
“沒關係的，葉昊，緣緣他還很小，他過幾天就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感覺到有什麼內疚和壓力。再說……緣緣曾經承蒙你的照顧，才可以在這城堡裏成長到一歲多，對於孩子來說，你是他的恩人，沒有人會怪你的，我也不會怪你。”接下來的話，賀夕顏沒有說下去了。
她說的也都是事實。眼前的男人不是孩子的父親，雖然她曾經天真的想要他把她的孩子當親生的一樣看待，可是這怎麼可能。至始至終，葉家的人從未從心理上接受過緣緣，是她自己傻，以為孩子可以在葉家平安幸福地長大。
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葉昊眉心一緊，賀夕顏的話如一根針狠狠紮進他的心裏。而她越是這樣說著生分的話，他就越發的難受，甚至有一種五髒六腑都要炸裂的感覺。
“關於緣緣……對不起，沒有幫你。”他又一次說了一聲對不起，除了因為剛剛他的衝動傷了孩子，更多是因為他曾經沒有幫她去爭取孩子的撫養權，眼睜睜看著莫家人奪走孩子。
而他們的矛盾，實際上就是從孩子去了莫家以後產生的。
他承認自己確實對那個孩子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在汐汐出生後，他更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自己的女兒。但是他當時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