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陪嫁來的婢女攙著坐到了床上,捶了捶自己的脖子。這齊國的頭飾也是重,這一天煩冗的禮節下來硬是累了自己留了一身的汗。揮了揮手,讓身邊的宮女們都下去了,倚在床柱上,等,還要等多久她不知道。他在前殿宴請群臣,自己被先送了回來。想到那雙扶自己下轎的手差點捏碎自己的骨頭,想到他俯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朕的皇後,好自為之“。不由得微微一笑,蘇嘉颺,原來你就這麼沉不住氣、罷了,這一場婚禮的兩位主角卻各有心事,怨不得別人,隻怨他是皇上,她是公主。
他的後宮雖人數遠不及三千,卻也四妃之位皆封,貴妃,妃嬪,才人,采女等不計取數,她這皇後的位置,是多少人所朝思暮想的。今後,又有多少陰謀與算計再等著她,罷了罷了,這一切不都是自己所選的麼,隻能算作是自嚐苦果了。低頭看著大紅嫁衣上用金線繡成的鳳凰,他的皇後,就真的是鳳凰麼,這鳳凰還飛的起來麼?
蓋頭驀地被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似成相識的臉龐,蘇曦颺,那個答應帶自己遊遍天下的男子,那個與她在戰場上一爭高下的男子,那個帶皇上迎親親自將她送到這裏的男子,是命麼?自己成為她的嫂子,而他,正在月華國內苦苦尋找著她的下落,曦,我們,是不是就真的回不去了?
回過神才發現,宮裏的侍女都已被他遣走,稍嫌厭惡的看著她,開口道。“朕的皇後,回過神了?”
陸佳然別過臉,不想去看那張與蘇曦颺相仿的臉龐,隻要想到曦颺,她的心就一扯一扯得痛。
“瞧瞧,朕險些忘了,朕的皇後聽不懂朕的話,那朕還請皇後以後把嘴都閉上.”說罷,捏著他的下巴,逼她直視著他,在她嘴上做了個縫針的動作,她點點頭,也罷。既然相看兩相厭,自己又何必再說什麼。
他伸手去扯她的衣服,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這位置本不應該是你,你既然執意要來,那朕倒要看看你們蠻族女人有什麼功夫?”
佳然忽的望向他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些什麼,嘲諷,譏笑,還有怒氣。他隻知他不願,卻不曾問她是否願意,而今天這一夜直視開始。以後,恐怕直到死,她也隻能呆在這一方天地中,他明刀明槍的嘲諷也就罷了,還有後宮那些鶯鶯燕燕的笑裏藏刀,一絲淚劃過眼角,曾經那個巾幗不讓須眉的陸佳然死了,從今往後的陸佳然隻有一句軀殼,行屍走肉般的在這後宮中活著,她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著月華國子民的安康,其它再也擾不了她的心。閉上眼睛,不想看到他羞辱的表情,即便他是她的夫,她的天。
看到陸佳然閉上眼睛,沒有一絲表情,蘇嘉颺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隨即嘲諷的一笑,欲擒故縱是麼?陸佳然,這樣的女人朕看多了,你的心思朕豈會不知?
早上起身的時候滿身的紫青,渾身像是被拆了一般的痛,無奈的笑了,蘇嘉颺,迫於月華國,迫於太後,你也不過如此而已,報複在我身上,你又何必?
繁冗複雜的宮裝一層層的套在身上,頭上的發飾壓的整個人喘不過氣來,伸手要去拔。
“公主,這萬萬不可,這是規矩,您是月華國唯一的公主,如今更是齊國的皇後,這些東西是您地位的象征,萬萬不可拔啊!”
“罷了,飛絮,不拔了,但也少弄些個上去,這些步搖,發釵,壓的我脖子都痛,還有,這外衣撤去兩件,否則這路算是走不動了。”
“可公主,這合規矩麼?”
“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