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酒席已經備好,夏侯稱熱情的邀請裴潛赴宴。
宴上裴潛把其餘各路的封賞,和徐州之亂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大將軍曹仁在濡須口大敗,退回合肥後一病不起,恐怕時日無多,故而未遭貶斥。
上軍大將軍曹真,破江陵,收南郡,轉任中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假節鉞,封邵陵侯,食邑一千九百戶,錄尚書事。
最後這個錄尚書事才是最大的封賞,這意味著曹真擁有了過問機密之權,進入了中樞。
征南大將軍夏侯尚,隨軍破江陵,收襄陽,領荊州刺史,拜散騎常侍,食邑增加三百戶,共一千三百戶。
左將軍張郃,隨軍破江陵,收南郡,奪取百裏州上吳軍連塢,斬殺孫盛,遷右將軍,仍為鄚侯,食邑增加六百戶,共三千三百戶。
這個時代以右為尊,看似平轉,實則加封。
右將軍徐晃,隨軍破江陵,收南郡,拜給事中,增加食邑三百戶。
同樣有封賞還有在許昌處理後勤的司馬懿。
司馬懿升為尚書左仆射,再次進入尚書台,成為尚書台三把手。
看來有才華的人難壓,有才華的世家更難壓,夏侯稱苦笑了一下,不過心裏並不擔憂。
現在的夏侯稱已經手握一方大權,手裏有兵,總督一州一郡之地,絲毫不懼司馬懿做大。
說話間王淩借著酒意,走到裴潛身邊說道。
“文行,自兗州一別已經數年,一切安好啊。”
“一切都好。”
看著兩人這樣熟絡,夏侯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王老頭太反常了,這個裴潛一定有什麼背景。
正在借酒澆愁的何晏看見了夏侯稱的神色,起身坐到了夏侯稱身旁。
“越侯可有什麼難事,說與晏聽。”
夏侯稱一聽,何晏這小子怎麼突然叫自己越侯?
“平叔今日為何如此生分?難道忘卻往日情誼耶?”
“如今晏遭貶斥已是白身,越侯還是疏遠些,免遭牽連。”
夏侯稱一把奪過何晏酒爵說道。
“平叔當稱是何人?我曾聽人說,苟富貴勿相忘,若稱畏懼牽連,何須留平叔做軍祭酒耶?”
何晏的酒似乎醒了些,雙手一拱向著夏侯稱長長一拜。
“晏曾經聽聞,昔日韓趙魏三家滅智氏,豫讓為給智伯報仇,伏橋如廁、吞炭漆身,多次刺殺趙襄子,最後自刎而死。”
“今君侯之恩於晏,當士為知己者死,如是而已。”
夏侯稱扶起何晏,將酒爵遞了過去說道。
“請滿飲此爵。”
喝完這杯酒後,夏侯稱問起了裴潛。
何晏身為南陽世家,自然認得裴潛,於是給夏侯稱介紹了起來。
裴潛出身河東郡聞喜縣,正是後世享負盛名的聞喜裴氏。
這個家族與秦始皇是同一個祖先,出自飛廉一脈。
最恐怖的是僅僅秦朝時期裴家就已經有計三百多人在朝廷之中為秦效力。後來大漢取代了秦,大漢四百年江山,聞喜裴氏又有接近上千人到漢朝王宮之中入職。
裴潛出身聞喜裴氏嫡係,他的父親裴茂本來是家中次子,但其是漢靈帝時期的孝廉,後出任尚書令,率領關中諸將討伐董卓餘黨李傕、郭汜,受封陽吉平侯,最後做了裴氏大宗。
裴潛的祖父也是孝廉,出任度遼將軍、並州刺史。
再往上數也都是孝廉出身,官位沒有低過兩千石的。
裴潛留在蜀漢的弟弟裴俊後來還做到了蜀漢的光祿勳。
其他幾個兄弟也都是曹魏的大官,裴潛的獨子和幾個侄兒都是後來西晉的高官。
可以說這個家族在現在這個時代是與太原王氏齊名的大世家。
這就難怪出身王氏小宗的王淩對裴潛這麼上心。
聽完這些夏侯稱問何晏。
“這裴潛一直在河北任職,又是怎麼與王淩相識?”
“君侯,裴常侍正是上一任兗州刺史,自然與王兗州有一麵之緣。”
夏侯稱差點噴出口中的酒水,原來王老頭根本就隻見過人家一麵,就這麼巴結他,看那樣子還以為是總角之好呢。
何晏轉而問道。
“其實晏有一事不明,君侯與司馬左仆射並無宿怨,為何不能同扶大魏?”
“先前是沒有,但是司馬昭殺了啟蒙之師,已是無可化解。”
其實這也隻是夏侯稱的一個借口,夏侯稱明白,何晏也明白,於是何晏沒有多勸。
夏侯稱有些事情是沒法跟何晏他們說的,難道告訴他們自己是穿越者,司馬懿最後奪權廢帝,司馬炎篡魏建晉,開啟華夏數百年屈辱史?
夏侯稱反感司馬家不為別的,隻為了這段屈辱史不會在此上演。
何晏與司馬懿其實私交不錯,是想著勸和來著,先前獻策也是為了能獲得夏侯稱的信任,成為心腹。